“院长您看,我早就和初雪说了,要多休息,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她就是太重视工作,才累成这样,唉,这孩子太上进了。”
祁念珍的白眼快要翻出屋外。
汤兴生:“初雪啊,工作上进,认真仔细,最难得的是还有天赋,如果初雪能挺过这一关,一定要好好培养!”
连争年过半百,对医院的新人都不太了解,他缓缓点头。
祁念珍挖了挖耳朵。
连争:“小祁有话说?”
祁念珍:“啊?没有没有,耳朵进脏东西了,掏一掏。”
汤兴生:“……”
“不过汤院长也真是的,”祁念珍似笑非笑道,“咱们初雪努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怎么才关注到?我们做领导的不关心自己的下属,指望谁关心,患者吗?”
汤兴生尬笑,“是是是,是我太疏忽了。”
祁念珍话锋一转,“不过汤院长在调教下属这方面做得还是很好的。”
汤兴生皱眉看过来。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祁念珍竟然会夸他?
祁念珍说:“看看初雪,多优秀,再看看我负责的科室的那几个人,什么陆随啊,韦宁雨啊,唉,居然自己跟着汤院长去饭局,真是太胡闹了,汤院长带着初雪就足够了。汤院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批评他们。”
汤兴生:“这……”
连争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能精准抓到重点,“小汤经常带下属去饭局?这脑瘤可不是一天就有的。”
汤兴生冷汗浸湿衣服,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就说祁念珍不会夸他!!
连争道:“初雪是女同志,你喜欢喝酒,我不拦着,但自己去喝就好,哪有带着女同志喝酒的?”
大家都是老油条,能不知道汤兴生的用意?
在这里,主任的职位最小,但范儿最大,院长来了也不站起来迎接,大剌剌坐着,“谁说不是,口口声声说最看重的下属,不给下属争福利,还带去酒局,啧,韦医生当时应该已经很不舒服了吧?”
韦初雪安静地站在一旁。
以前她一定会帮汤兴生说几句话,现在她人已经站在鬼门关前,很多话都不必再说。
几个来找主任的实习生躲在门口不敢进去。
“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院长?”
“你真牛,我都认不出来,你还知道是院长。”
“院长办公室门口有照片,你都不记住?不记住职位,见面怎么打招呼?”
实习生露出清澈又愚蠢的目光,“老师好呀。”
“……”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一个实习生真诚发言,“这么多领导在,为什么只有咱们主任坐着,他不怕得罪领导吗?”
另一人摸了摸下巴,“看看主任的下巴。”
“不好看,咋了?”
“我让你看他的胡子!都白了!”
“哦,白得也不好看呀。”
“……他是返聘的!返聘!!他怕谁!!”
目光清澈的实习生们集体恍然大悟。
办公室内的汤兴生备受煎熬。
韦初雪这个院当然出不成了,她非但不能出院,还被迫和领导们挨个谈心,所有人都劝她去首都做手术,切除脑瘤。
她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韦初雪坚定地拒绝。
祁念珍把她送回病房,“我知道你的顾虑,南栀都和我汇报过了。”
韦初雪有些惊讶。
这种事,她不敢和汤兴生说。
祁念珍说:“我知道,你是太内疚,你认为是你欠考虑,把事情告诉韦利,葛晓凡才会死。”
韦初雪低下头。
这些年她每次想起自己的愚蠢举动就夜不能寐。
韦初雪白天日日想着葛晓凡,梦到她的次数却不多,每次梦到葛晓凡,都是被她残缺的身体追着跑,她恨韦初雪,她让她偿命。
祁念珍道:“但我们也该考虑到,你的身份特殊,对你来说,韦总是值得信任的父亲,你们关系亲密,你相信父亲不是你的错,你的做法或许欠考虑,或许对事情有影响,但最终错的还是他们。你可以记住葛晓凡,但不要惩罚自己,与其惩罚自己,不如多看几个病人,你说呢?”
韦初雪眼睛红润,小声说:“我都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去找他说这件事。”
“是冲动了,但如果是我,我会怪的是他们,我相信其他人也一样,包括晓凡。我以前见过她,是你带过来的,晓凡看起来是个挺普通的姑娘,但是学习成绩很好,我听医科大学的老师提过。我相信她不会怨恨你,她是真的把你当成朋友。”
不然也不会在有韦利的情况下,还把这件事告诉韦初雪。
可这就是韦初雪最无法释怀的。
祁念珍说:“你一直在怪自己多嘴,但你有想过,葛晓凡的调查会不会惊动他们吗?我可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