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之前已经跟母亲发过脾气, 觉得母亲太小心眼。不就是上回没出钱给她治病嘛, 那又不是故意的,不是没有嘛。至于不至于记恨到现在,还是当妈的呢。
火气直冲脑门, 但他这回能压住了,知道跟母亲发火没用。老太太如今心硬着呢,越是跟她吵架越是没用。她这摆明了,就是豁出去了,以后不靠他们。
“妈、我知道您还生气呢。可是,那时候我们是真没钱,绝对不是不愿意管您。您看事情都过去了,您就别这样了,毕竟咱们可是亲母子。我这……不能不管儿媳妇坐月子吧。”
现在可不是后世,现在这个时期婆婆跟儿媳一起坐月子的都多的是。都说六十年代的儿媳难做,因为家里很多都是公婆当家。年轻人自己住单位的房子还好,住公婆的房子,那都得听公婆的。
三婶之前是太软弱了,一辈子被丈夫和婆婆欺压,老了没有收入更不敢多说什么。结果就是她越退,换来的就是更加被轻视。
“我说了,我走不开。”
“妈、”苏平压着脾气,“就是给侍候个月子,等她出了月子您要不想待您再走。行不?”
不等他妈给回复,他转头对着苏向东道:“向东你也听到了,你跟我妈说说。我也不是非要她一直在我家,就给我媳妇侍候个月子就行。”
苏向东可不会被他道德绑架,“这是三婶的事儿,您们自己商量。”
当天三婶被儿子磨的没能彻底拒绝,没过几天苏平再次上门。这回是他们一家三口,儿媳妇也放下了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讲话亲切无比。
“妈,之前都是我年轻不懂事,您是长辈别跟我计较。我们用木板做了隔断,给您隔出个小房间。”
苏平赶快附和:“对,我们还给你铺了新的床单被褥。妈、您过去看一眼。”
面对强硬态度,三婶还能竖起防御。可儿子儿媳一再这么软磨,几次过去她顶不住了。晚上跟舒窈两口子商量。
“说是孩子妈有产前风,很危险。月子修养不好,日后身体要受损。我这、”
从小就被规训,作人媳妇做人母亲,应该要如何如何。当妈了,怎么能跟孩子计较。这些她都已经顶住了,可如今面对儿媳生育上的难关,同为女性的她难免心软。本来就是善良的人。
“我就过去,给侍候完月子再回来行吗?”
舒窈每月给她八块钱,吃住自由。若说是舒服,那肯定是这边。她也不想离开。可儿子儿媳几次三番求她,说儿媳妇这回生产十分危险,她这心就有些硬不起来了。
“好。您决定了我们没话说。”
舒窈作为女主人开口表态,她现在才怀三个月,等俩月后三婶回来也不耽误。家里俩孩子送托儿所,苏向东什么活都会干,她没什么压力。
三婶收拾东西走了,离开时双胞胎不在家。回家发现奶奶不在,俩小家伙找了好几天。爸爸妈妈说奶奶去别的地方了,很快就回来,小家伙们倒是能听懂。
“奶奶还回来吗?”依依天性就是那种温和感性的性子,还是十分舍不得奶奶的。
“回来。奶奶说离开俩月,俩月后就回来了。”
“那好吧。”
三婶走了,舒窈还不觉得什么呢,隔壁的孟浠笑的开了花,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她如今怀着孩子,家里谁都不敢跟她要强。婆婆尽量做她爱吃的,衣裳也是婆婆洗。
孙母自己之前承诺的侍候她,如今想反悔,老头和儿子首先就不乐意。好不容易怀了一个,可别惹的她不高兴。孙母憋着一口气,等她生了再理论。
孟浠被捧的飘飘然,好像真的当了女王似得。看苏家没三婶帮忙了,幸灾乐祸的等着要看笑话。可三婶走好几天了,她也没听到隔壁有吵架的动静。
她和舒窈倒班了,现在上中班,下午四点到。上午起床出去遛弯晒太阳,手里还抓了一把瓜子。看苏家大门开着,她故意走了进去。
“没人帮忙,你……”预想中手忙脚乱的场景没有,反而院里一派温馨。舒窈坐着在喝红枣茶,绳子上倒是晾晒着一溜衣裳。俩孩子不见踪影,应该是送去托儿所了。
“吆,起大早了吧,洗这么多衣裳。”她言语里都是优越感,微微挺着肚子显示自己孕妇的身份。
“我家都是我婆婆给洗。你这没婆婆,可是辛苦了。”
舒窈有些无语,人果然越没有什么越想显摆什么。之前都是孙家鸡飞狗跳她一天干活没完,如今好不容易怀孕翻身,立马想跟她这个一贯不怎么敢家务的显摆一下。
“孩子爸爸洗的,他起的的确挺早。我起来已经走了,饭也做好了,孩子也送了。”
“我……”
孟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咬着牙不知道该说什么。正想说院里干净打扫费劲,结果这些居然全是苏向东干的。没有婆婆也有老公,根本不用自己起早贪黑。
“四个月了吧,抓紧享受。”
“舒窈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