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想要什么锦衣玉食了,她就只是想补一补这条锦裙而已……
江纨素垂眸,泪水滴落。
“我只是想补一补这件衣裙,什么锦衣玉食,什么桂花香我都不要了,我只是想将它补好……
“郁林,我的要求并不过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就算在江家时候,她也不曾受过这样的苦楚。
哪怕是紫棠,也不曾这样落魄。
“我……”
崔郁林心头为难,可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一会儿他道:“我想想办法。”
“郁林……”
江纨素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低下头趴伏在崔郁林的双腿上。
其实日子也不是这般难熬,她终归还有郁林在。
“郁林,谢谢你。”
江纨素仰起头,睁着水润的眼去看崔郁林。
崔郁林看着她,却是缓缓躲避了她眼神。
晚间崔成归来时,崔郁林去找了崔成。
冬日快到了,织染园需要提前储备原料,崔成今日搬了一天的货物,累得整个人直不起腰。
崔郁林到他房中的时候,就见崔成正用劣质烧酒兑了些三七,揉搓腰部。
“父亲……”
崔郁林推着木轮椅上前,拿起桌上烧酒。
“我来吧。”
天色已晚,崔成又没点蜡,崔郁林走近了,才看见崔成身上划出好大一个血口子。
“这是怎么弄的?”
崔成道:“今儿铺里来了个棒槌,抬货的时候从中间抽了件出来,那上头摞着的东西就砸了下来。
“无妨,不碍事。”
说着,崔成往身上拍了些药酒。
强烈刺激令他浑身一抖,伤口被蛰得向外翻了起来。
崔郁林看得心下抽痛。
“你来找我有事?”
崔郁林摇头,接过药酒为崔成搓了起来。
片刻后他道:“父亲,我这几日拢账赚了些银子,您明日拿去找孙大夫开点金疮药。
“您日日操劳,不处理很容易拖出问题。”
他将几粒碎银放在桌上,想了想又将怀中零散铜钱一并拿了出来。
“家中吃食少,您买些馒头工上吃。”
崔成见状,拍拍他的肩。
崔郁林再待不下去,离开了崔成房间。
江纨素那件洗得发糯的锦裙,如今板板正正晾在院中。
崔郁林看了许久,缓步上前。
第二日一早,江纨素便起身去照顾崔郁林。
她昨日很是开心,听闻今儿就能买到新料子补锦裙,昨天晚上她就去到孙婆子家,挑了半宿的绣线。
直到半夜才回来。
江纨素手中握着指头大一股线,言笑晏晏看着崔郁林。
“纨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