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呢,奴婢告诉世子爷后,他就很高兴地走了。”
“我叫他了?”兰姝一点印象都没有,因为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梦呓的习惯,可来了京城却频频做梦。
“是啊,小姐一直在叫子璋哥哥。”小瓷说完就注意到自家小姐面如白纸的脸上晕如朝霞,以为兰姝是害羞才羞红了脸,便也不再打趣她。
只是如果她再仔细多看几眼就会发现,兰姝的眼神中透露着迷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梦中喊昭王,大概是因为来救她的是昭王吧,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等她喝完粥后,小瓷又递来了药,兰姝看着青瓷碗中散发苦涩气味的药汁,目露难色,终于鼓起勇气,捏着鼻子灌了下去,连忙抓了两颗松子糖塞嘴里。她已经能坐起来了,她可不想再用竹管去小口品尝那么难喝的药。
“小姐,良药苦口,羽化夫人说小姐没有伤到五脏六腑,好在昭王殿下及时给小姐接好了骨头,现在小姐只有腿骨有轻微的骨折,还有就是一些比较深的伤口有些发炎。小姐要卧床休息一周,还要喝半个月药就能全好了。”
兰姝只注意到了最后一句,卧床一周,喝药两周,对此生无可恋。
“还有小姐,老夫人方才想过来看看您,知道您还睡着,就没来了,白姨娘倒是过来送了份鸡汤,不过羽化夫人说太油腻了,就给奴婢喝了,奴婢尝了尝,那鸡汤咸了点。”
白姨娘平日里和兰姝倒没有什么来往,只知道她原来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对老夫人也是无所不从。
兰姝今日睡太久了,此时正精神,不经意间瞥见了窗台上那盆瑞云殿,洁白无瑕,花瓣似雪,一簇簇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她又想起花的主人了。
方才小瓷说他给自己接骨,她突然记起来,他接骨的时候怕自己受不住,会咬伤自己,就把小臂给她含着。
他的皮肤和徐青章一样白,但是比徐青章细腻不少。她含着他的小臂,正位的时候太疼了,她一口下去,就把他的手臂咬出血了,咸腥的液体流入口中。她没在他脸上看到嫌弃的表情,反倒给她递来水让她漱口。
兰姝想知道他回去后有没有好好处理伤口,她很想知道他当前在干嘛。
…………
徐家今日动用了家法,锻铁制的鞭子,上面布满了铁刺,徐致用它狠狠抽了徐青章三十鞭,鞭鞭见血。徐青章满身鲜血地跪在徐家祠堂里,因失血过多而脸色煞白,他却跪得笔直,如一棵青竹般不曾弯曲。
在他查出是程家害得兰姝遭了罪后,他就和昭王将始作俑者处以了极刑。将程杰的第十个儿子程峻琨生剥了皮,再用马车来回碾压他。最后吊着他一口气对他处以了老鼠钻腹之刑,在他肚子上放一个铁盆,铁盆里放两只老鼠,加热铁盆后老鼠会寻找阴凉的地方。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刑罚,想来是大理寺那些人研究出来的。
他们还把他的妻妾和子嗣全部关进了有硕鼠和虫蚁的水牢,想来这会还没死。他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程峻琨的妻子是无辜的,那姝儿就不无辜了吗?怪只怪他们是程家人,下辈子再当个平民百姓吧。
父亲对他动用家法,倒不是因为他对程家使用私刑,而是他犯了家规,参与了皇室争斗。徐家先祖自两百年前定下的第一条家规,就是不得参与夺嫡,他们只对帝王效忠,才得来两百年经久不衰的辉煌。
身为一家之主的徐致不会让他破坏了徐家的规矩,他能理解父亲,但是如果没有兰姝,他要这荣誉有什么用?
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是想变得更强大,去保护心爱之人,而不是为了延续徐家的辉煌,他从来没忘过自己的初心。徐家给了自己血肉,姝儿拯救了自己灵魂,他哪一个都不愿意辜负。但若是徐家和姝儿之间产生矛盾,他必定是要护着姝儿的。
月色清冷,拉长了跪在地上的影子,一排排整齐的牌位诉说着这个家族的兴盛史,庄严又肃穆。阴森森的祠堂内只有徐青章一人,徐致勒令他在此连跪三日,不得离开,不能进食。他没有抗拒,受刑完就来跪着了。
“世子爷,凌小姐已经能起身了,昭王殿下请来的人医术高明,不出一周,凌小姐就能下床了。”外头响起侍卫的声音。
听了他的话后,青年苍白的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姝儿喜欢热闹,想来这几日是不好过的,把百戏楼的皮影戏师傅请去凌宅吧。”
初一还查到,在宫宴上宛贵妃把姝儿叫出去了一趟,今日昭王还说姝儿叫他母妃姨姨。他心想,昭王之前一直想拉拢自己,这次他又亲自去营救姝儿,是为了卖自己一个人情吗?
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总归他都救了姝儿一命,自己理应为他效劳,在他眼里,昭王也的确比那位中庸的二皇子出色。只是徐家,他得想个两全的法子才行。
…………
夜黑风高,街上一片寂静,打更人打着哈欠敲着手里的梆子,口中念叨,“天寒地冻,关灯关门。”
已是四更天了,明棣站在一旁看着床榻上的少女,心中冷哼一句,徐青章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