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团黑雾发动了攻击。

无数黑暗物质化作的利剑，朝着众人站立的方向袭来。

云昭轻轻抬手，甚至没有唤出小青鸟。

那团汹涌而来的、蕴含着刺骨寒意与顽固污染的黑雾，在触及她指尖前方寸许之地时，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绝对纯净的壁垒，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

黑暗物质迅速消散，化作缕缕无害的青烟，最终彻底湮灭在空气中。

整个过程，轻描淡写，仿佛拂去一粒尘埃。

“你不是我的对手。”云昭缓缓朝它逼近，声音不高地说道。

浓雾中，那两团冰焰般的眸子，剧烈闪烁了一下，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情绪。

它本能地后退了半步，周身翻涌的黑雾都为之凝滞。

所有人都看懂了它的意思。

这只北极狐守门人，从未见过像云昭这样强的向导。

云昭靠近一步，包裹着的黑雾便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谢途在旁帮忙翻译：【它说，但你也杀不掉它。】

没有实体的守门人最难办，当它与整个污染区深度融合，近乎成为规则本身。

像那南京城，只有想办法圆了它的执念，它才会真正消散。

但北极狐的执念是什么？

身为一只精神体，在本体生命消逝的最后一瞬间，究竟是怎样的执念，使得它突破一切，最终成为六号污染区的守门人之一？

云昭已经不想猜了，猜来猜去太累。

“告诉我，你的执念是什么？”

躲在黑雾中的家伙，早也没了本来面目。

黑雾仍在后退，大有想跑的架势。

【它说，执念？忘了……都忘了……】

它只记得无尽的寒冷，记得必须守住这片地盘……

可最初为什么守？守的是什么？

那些温暖的、柔软的、值得铭记的东西，早已被漫长的时间和浓稠的黑暗物质侵蚀得模糊不清。

云昭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

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北极狐守的是双塔，污染源所在之地，亦是人类灾难的源头。

第650章 谁的精神体？（二）

那是一场持续百年的无声对峙。

来自高等文明的双塔，成为近乎天堑的壁垒。

丹顶鹤小队找到了源头，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进不去。

希望近在眼前，却如同镜花水月，触不可及。

具体过程已无人知晓。

但最终呈现在他们面前的结果，丹顶鹤团队以一种无法理解、不可复制的方式，强行撬动了双塔外围的一丝规则。

沈映未能进入塔内，却成功将双塔及其周边区域，从红眼睛的坐标上“剥离”了出来，拖入了一个由她们意志主导的、独立的污染区。

他们未能创造奇迹，却以最决绝的姿态，将自己化作了封堵天堑的顽石。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说话的是夏明昂。

得知部分真相后，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没有。”

江牧声音里罕见没有嘲讽，而是带着深沉的疲惫，“在看不到岸的黑暗里，总得有人先燃尽自己，告诉后面的人，哪里是礁石，哪里……至少有过光。”

伏姲紧抿着嘴唇，用力到发白。

如果云昭无法觉醒出完整领域，他们也必须有这样的觉悟。

夏明昂不说话了。

谢途抬头望向独自面对北极狐的云昭，她背对着众人，在她前方不足二三米的地方，黑雾仍在缓缓后退。

没人知道她想做什么。

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增强云昭实力，避免功亏一篑，他们不能插手。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北极狐再次发动了袭击。

云昭抬手就挡了下来，继续步步朝它逼近。

北极狐的攻击没有停止，无数黑暗物质凝聚出来的玩意儿像陨石一样砸来，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凭你的心智，打赌应该不是你的主意。”

云昭甚至没有抬眼去看，问：“她在哪？”

她周身自然流淌的纯净光芒，如同最坚固的屏障，那些黑暗“陨石”在触及光晕的瞬间，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无论什么样的攻击，始终无法挨着她半点。

“没用的。”

云昭终于在它面前站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让她出来，不然我杀了你。”

北极狐不甘地嘶吼，调动起整个领域的力量，试图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小青鸟不知何时现身，被这一波波攻击弄得没了耐心，【它还是那样说，你杀不掉它。】

北极狐的力量激起了这片领域最彻底、最疯狂的反扑。

整个古镇发生剧烈震动。

谢途看了眼站在最中心的云昭，果断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