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才智。”
这话,几乎等同于正式认可了楚玉衡在朔州决策层中的地位。
楚玉衡心中微暖,再次躬身:“玉衡定当尽力。”
阳光正好,洒在院中三人身上。
曾经的危机与阴霾渐渐散去,一种新的、充满希望的格局,正在这北境的王府之中,悄然奠定。
朔州王萧远山看着眼前的儿子和这位惊才绝艳的年轻人,只觉得胸中块垒尽去,王心甚慰。
第88章 文心北顾
就在朔州城上下沉浸在击退朝廷大军、疫情得控的双重喜悦中,忙于休养生息之时,几辆风尘仆仆、甚至有些破旧的马车,在几个同样面带疲惫、却眼神坚定的仆人护卫下,艰难地驶入了朔州地界。
车上坐着的,正是以李崇文、张士珩为首的那几位,最终下定决心离开京城的文臣士子。
他们的北迁之路,远比想象中更为艰难曲折。
为了避开朝廷可能的耳目和沿途盘查,他们不敢走官道大路,只能选择迂回曲折、人烟稀少的小路乃至荒野。
沿途所见,触目惊心。
越往北,曾经富庶的中原大地越是荒凉。村庄十室九空,田地大片荒芜,龟裂的土地上只有枯死的蒿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偶尔遇到零星百姓,也都是面黄肌瘦,眼神麻木,如同惊弓之鸟。
他们亲眼见过易子而食后残留的血迹与白骨,亲耳听过失去一切的流民绝望的哀嚎,也遭遇过几波同样活不下去、沦为匪寇的乱民,幸得护卫拼死才得以脱身。
这一路,仿佛是将京城纸醉金迷之下的累累疮疤,血淋淋地撕开,摊在他们眼前。
昔日心中那个“煌煌天朝”的幻象,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彻底崩塌,碎成了齑粉。
李崇文时常捧着随身携带的、早已被翻烂的圣贤书,对着车窗外荒芜的景象老泪纵横,不知是为这破碎的山河,还是为自己蹉跎半生的信仰。
然而,与这绝望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关于北方那个边城的消息。
越是靠近朔州,关于那里的传闻就越是具体、越是真切。
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有粥喝”,而是变成了“萧世子亲自抗疫情”、“楚公子妙计安民心”、“流民自愿参军,血战不退大破朝廷军”……这些消息如同黑暗中的火把,不仅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更一点点重新点燃了他们早已冰冷的心。
“想不到,这世间……竟还有如此所在。”张士珩望着北方,喃喃自语。
他心中的热血,并未完全冷却,只是被京城的污浊所冻结。
如今,这北境的风雪,似乎正将那冰层吹裂。
当他们的马车终于越过标志着朔州边界的那道已然修复、并有精神抖擞的兵士驻守的关隘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几乎以为自己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关隘之内,虽然也能看到战争留下的痕迹,破损的营寨、新立的坟茔,但秩序井然。
兵士们甲胄鲜明,眼神锐利而警惕,却并无对普通百姓的跋扈之气。
更让他们震撼的是,他们看到了在兵士组织下,正在有序清理战场、修复道路房屋的民众,其中不少人身着明显是流民的破旧衣衫,但脸上却看不到麻木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希望的忙碌与专注。
甚至,他们在路旁看到了设立的粥棚。并非想象中清可照映的汤水,那大锅里熬煮的粥米,虽谈不上丰盛,却足够稠厚,冒着实实在在的热气。
领取食物的百姓排着队,虽面有菜色,却无争抢,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平静。
“这……这真是刚刚经历过大战和瘟疫的地方吗?”李崇文颤抖着手掀开车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读过太多史书,深知大战与大疫之后,往往是千里无鸡鸣的惨状。
可眼前这片土地,虽显疲惫,却透着一股顽强的、蓬勃的生机!
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冲刷着他们一路的风尘与心头的阴霾。
他们互相对视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与……希望。
他们不再犹豫,驱使着马车,向着朔州城的方向,加快了速度。
心中的信念,从未如此刻这般坚定。
京城,已是腐朽的泥潭,埋葬理想与忠骨的坟墓。
而朔州,这片饱经磨难却依旧挺立的北境之地,或许才是他们这些不愿随波逐流、尚存一丝济世之心的文人,最后的归宿,以及……新的。
文心北顾,并非背弃,而是在无尽的黑暗中,终于寻到了那一缕值得追随的微光。
第89章 王旗何举?
风尘仆仆的李崇文、张士珩等人,被引至朔州王府议事厅时,心中仍带着一路行来的震撼与那份孤注一掷的决绝。
当他们看到端坐于主位之上,虽面带病容却威仪不减的朔州王萧远山,以及侍立一旁、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已具雄主气象的萧彻时,数月乃至数年来积压的屈辱、悲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