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铺在地,“地上凉,坐上面吧。”
闫禀玉固有思维,想不到保温毯还能这样用,地上虽然平坦,但难免有沙砾硌人。谁会跟舒坦过不去,她乖乖挪身坐上去,说:“谢谢。”
卢行歧没吭声,借着火光在背包里翻找什么。
休息会了,闫禀玉开始检查伤势,她脱下外套抖开,看到上面惨不忍睹的被树枝勾挂的破洞,感慨弹力速干材质救了她,布料未撕开,更好地保护了她的皮肤。放下外套,再看手臂和腿,只是有些剐蹭,疼痛集中后背,她检查不到,感觉不是皮外伤,是青了肿了。
萨神保佑,运气不错,化险为夷,想来还会这样幸运下去。闫禀玉乐观地想着,卢行歧忽然捧着什么到眼前,火光微微摇动,她看清是创可贴、消毒酒精、外伤药膏这几样药。
那是闫禀玉备在包里做急用的,原来他在翻包找的是这些。
“擦药吗?”卢行歧问。
其实擦不擦都一样会好,闫禀玉想拒绝,他径自挑拣药品,对上面药品名称疑惑,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眉头纠结。
寻常语境的简体字,他连猜带推,也能理解到,可药品名称不在常用语态里,所以他万分疑惑。闫禀玉被他局促的模样逗笑,呵呵笑了几声,短暂忘记疼痛。
卢行歧抬起目光,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笑了,但很快猜到是因为他对这个时代的文字陌生。尽管知道她没恶意,他还是有丝不堪,“别笑了,告诉我是哪个药。”
闫禀玉收起趣味,指绿盒的外伤药膏。
卢行歧选出药膏,放好其他药品,慢条斯理的撕开包装,旋转管盖,轻推管尾挤出药膏。
“我帮你。”他说。
心平气和询问的语气,闫禀玉觉得不该拒绝这份好意,她穿着背心,直接伸出手臂,“嗯。”
因为圣地限制阴力,卢行歧夜间的视线不比从前,他打开手电,立在他和闫禀玉的中间,趁亮光涂抹膏药。
卢行歧捻了药膏在指肚化开,再轻轻抹过闫禀玉手臂的擦伤,动作柔中带稳。外伤药膏含中药成分,抹开在皮肤,凉丝丝的,一股醒脑的薄荷味散开,有点冲,她吸了吸鼻子。
“疼是吗?”卢行歧也不抬地问。
是疼,不过与他上药无关,闫禀玉也不知道他问的是哪层意思,就直说:“疼。”
卢行歧抹完一处伤口,继续在指腹化膏药,“你不应该去追藏象,它有智力,见我们识破它的改道吞景,会另生谋策。”
闫禀玉说:“好不容易找到藏象的破绽,让它跑了可惜,我们再受困的话时间来不及。我有信心对付它,只是没想到它还会诱敌,蛊种册上不是说其智不多吗?”
“蛊种册编撰多年,一年一相,不免变化。”卢行歧指腹又抹过一道伤口,说道,“惜命就顾自己安全,你即使拿不到传音蛊,滚荷洪也会如你所愿的。”
他这话,挺崩人设的,因为在闫禀玉心里,他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鬼,也曾利用她的性命去破太极阴阳阵,如今却跟她说安全更重要。
“我想拿到所有的传音蛊,也许可以筛选出历代滚氏家主的记忆。”
卢行歧动作一滞,抬眼看着她,“是为了契约?”
闫禀玉点头,“嗯,这不也是你乐见的吗?”
“不必如此。”卢行歧说着,低下眼继续涂抹伤口,“我承诺过不会让你死,即便契约无法完成,我也不会让你出事。”
他们之间的信任是从守烛壮寨开始的,没过几日,他这样坦诚,不怕闫禀玉反过来拿捏他吗?突然发觉,她并不了解他,“你不想早点查清灭族真相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