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意识到的时候。
已经太晚了,只会为此着迷沦陷而感到痛苦。
莱恩纳德生平第一次感到迷茫。
即便是在面对剑术和魔法的选择上,他也未曾有过迷惘。
什么时候起?
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心已经不纯粹了。
往常那些很容易忽略的小细节,甚至是在日常里被淡化忽视的一点一滴。随着门内的暧昧声音传来是,逐渐被阴冷的黑色浪潮吞噬淹没。
一点又一点。
让他的背脊发凉,随后蔓延到四肢百骸。
莱恩纳德面无血色站在门外,骤然收缩起来的瞳孔在刹那变得空洞,随后微微颤抖着。有什么逐渐替代了他眼中的光?又有什么情绪逐渐让他眼里的平静湮灭?
该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亦或者是世界崩塌得过快。
所有美好的点滴和过往,都像是易碎的美梦,轻轻一碰就破裂成万千道碎片了。
他以为。
至少乔惜是独特的,至少女巫是特别的。不会为任何人偏袒,也不会垂怜世人。她就像是掌管着秩序的神,永远恪守自己的职责与使命。
直到——
这突如其来的现实,将莱恩纳德的世界颠覆。
他站在门外。
门内就像是个堕落的世界,那本该被他当成神一样高高在上的女巫。此刻被血族吸血亵渎,偶尔有暧昧的吮吻声落下。
大概。
是那位公爵,正吻着她那如白天鹅般漂亮优雅的脖颈吧。
莱恩纳德是知道的。
无数次在训练的时候,偶然跟乔惜接近。那白皙干净的脖颈,有着最完美流畅的线条。
如同少女般纤细的身材。
盈盈一握的腰肢,美貌绝伦到连莱恩纳德看着她,觉得自己想要接近她的想法都是亵渎。
然而现在呢?
那断断续续的暧昧声音逐渐消停。
莱恩纳德站在门外握紧了拳,僵硬的身体仿佛早已丧失它原有的机能。被从窗户缝隙内灌入的寒风,逐渐渗透到身体的每一处角落,寒意也让他渐渐麻木。
似乎连思维都变得迟钝起来。
过了良久。
他缓缓抬起手,将那扇门推开,彻底踏入这片与光明隔绝的黑暗之中。
门内的人。
似乎愣住了。
女人正靠在墙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缠绕着粗大的锁链。而锁链的另一端,则是连接着将她揽在怀里,那名血族公爵脖颈间的项圈。
当安其罗看见进来的男人时。
环在乔惜腰间的手臂收紧,他微微俯首,薄唇凑到乔惜的耳边轻笑低语。
“魔女大人,你都已经有了我怎么还藏了个男人?”
他没能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任何气息。
看模样是人族。
想来应该是乔惜做了什么,把这个人类的气息隐藏起来了,而安其罗在进入高塔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现在。
当看见这名陌生的青年出现时,诡异扭曲的心酸楚泛滥,很快就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出来。
又一次。
似曾相识的场景。
之前碰上的是阿克塞尔,那个时候乔惜却是偏向阿克塞尔的。这一次呢?
或许也是一样的结果吧。
安其罗是知道的,她永远都不会偏向自己。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不管偏向谁都好。
他都会让乔惜身边的那些人。
一个个希望破碎。
安其罗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寂静的会客室内,但凡有一点声音都会变得格外清晰。
莱恩纳德听见了。
而在听命这名公爵的话时,他心底的想法更是被彻底坐实。
果然……
女巫和这个血族关系匪浅,为什么要选择血族?为什么甘愿被血族吸血?
明明有着凌驾在所有人之上的魔力。
为什么却愿意跟那些吸血的怪物,做这样的事?
有太多话想问。
又有太多疑虑没有得到解答,莱恩纳德只是看着乔惜,看着那慵懒地靠在公爵怀里的女人。那双清澈的美眸里,像是有着小兔子般的无辜清纯。
明明事情因她而起。
可乔惜却好像始终置身事外,只是眨巴着明亮的眼眸,好奇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徘徊。
最终。
女人轻掩着唇瓣笑了。
“莱恩纳德,真是失礼。要进会客室,怎么能不敲门呢?”
和往常无异的态度。
坦然干净到没有丝毫被戳穿发现的异样,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她却依旧游刃有余。
为什么?
莱恩纳德看着这样的乔惜,明明是和平时一样的语气,和平时一样的声音。可是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