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前聚会也是在织田先生这里吗?”他略微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我们?啊,你是说我们三个吗,”太宰治移开目光,回忆了一阵,“嗯……除了p酒吧,我们似乎并没有在其他地方聚在一起过呢。”
更不要说是像今天这样,悠闲地如同普通人一般,共同度过一个平凡的周末。
“其实我们以前也没有那么多机会见面,毕竟大家都很忙。”
“是这样的吗?”秋山诚稍微有些意外,“我还以为……嗯,好吧。”
“什么啊,怎么话就说一半。”太宰治低低抱怨了一句,也没追问,只是盯着虚空发呆半晌,幽幽叹了口气。
“嘛,怎么说呢……就算是在酒吧见面,我们也很少会刻意约好一个时间,更多的还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吧。”
“默契?”
“啊,大概就是‘感觉今天过去可以见到他们’……这种感觉吧?预感成功了就是惊喜,没猜对也无所谓,总之一切随缘。”
“……这么草率的吗。”秋山诚感觉自己似乎又了解了一点这三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和气氛从何而来。
“与其说是草率……”
太宰治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如说是从来没想过要过多地介入吧。”
p酒吧就像是一个提供给他们的临时场所,隔绝一切外来影响,从混沌的地界脱离出来,无所顾忌,进行短暂的休憩。
但也仅限于在这个酒吧内而已。
常年游走于危险地带的人,会有一种源自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如果在某一段关系中选择了更进一步,那务必要做好面临成倍扩大的危险的准备,因为踏出的每一步都可能会成为日后被击溃的陷阱。
不管是可能来自外界的威胁,亦或是内部会产生的不安定因素,都能轻而易举地对人体最柔软脆弱的部分造成致命一击,将其从内而外地击垮。
因此留有余地的交往对双方而言都是利大于弊。
太宰治过去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唉——”
他再次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要将什么堆积在心底的东西给尽数吐出。
一贯表现得漫不经心的人此时竟隐隐散发出一丝迷茫的情绪。
但秋山诚也不是第一次见对方这样了。
他安静看了太宰治半晌,突然道:“对了,我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
这句话来的毫无铺垫。
“……”
“嗯??”
太宰治猛地支起了上半身。
“送给我?”他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见秋山诚点头,太宰治罕见地呆滞了片刻:“为什么?啊,难道是我成为干部的贺礼?还是生日礼物?上次吃饭的谢礼?”
有什么鲜艳的色彩一点点漫上心底,但他面上丝毫未表现出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才想起来弥补,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秋山诚张了张嘴。
“啊当然,”太宰治完全没给人插话的机会,语速略微有些快,“既然你都这么诚心诚意地准备了,我作为朋友也不是不能原谅你之前的失礼。”
秋山诚:“……”
“所以?”太宰治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惆怅,此时一心都惦记着秋山诚所说的“礼物二字,他朝对方摊开掌心,眼里亮晶晶的,像是揉碎了阳光,“你要送我什么?”
俨然是一幅毫不客气地索要姿态。
秋山诚:……
秋山诚难得感到了一阵真切的心虚。
“那个……就是说……”
“嗯?什么?”
“其实、呃,我还没想好。”
“……哈?”太宰治表情僵硬了。
“我说我还没想好,”秋山诚稍微找回一丝底气,“只是说要送,也没说是现在,所以具体是什么还没想到。”
“……”意识到秋山诚没在开玩笑,太宰治的面部表情一时间变幻了无数次,最后定格在咬牙切齿上,“请问您是怎么想的呢?”
短暂地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他现在感觉就跟坐了过山车一样刺激,连一丝假笑也挤不出来:“既然还没想好,为什么要现在说出来?”
“突然想到了就说了。”秋山诚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道德,试图弥补,“——啊,或者你可以给个建议?”
“……”
太宰治深吸一口气,努力尝试着勾起嘴角,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你觉得我像是会给你建议的样子么?”他索性放弃了控制情绪,嘴里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输出:“你这个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惊喜吗?既然没打算现在拿出来就不要告诉对方啊!啊,莫非你是在故意吊人胃口?太恶劣了!如果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以致神经焦虑精神恍惚一不小心失足掉进河里一命呜呼,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秋山诚看得出来太宰治确实是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