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容在袁家的处境很不好,本就是最不受关注的幺女,又嫁了我这么个没本事的,鸿仁……鸿仁又是那副样子,偏偏她性子又要强,想在人前过得好,便被各种压力遭遇搓磨着,才做出诸多不可理喻的事。”
云启徽说,“说到底,闹出这么多事,都是我的错。”
云檀忽然轻笑出声:“你说这么多,想让我怎么做呢?”
云启徽被她眼底决绝的光刺到,不由噤声。
“你想让我理解袁琴容的难处,接受你迟来的道歉,是吗?”
云檀愤然道,“我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离婚不要我,是你选择了袁琴容做我的继母,是你在袁琴容一次次折磨我的时候沉默以待!你从来没有站在我的角度去考虑过!你从来没有真正为我发过声!”
她骤然撕破云启徽那张文人的体面伪饰。
她才不要不清不白、苟延残喘地维持那点和云启徽之间可笑的父女情缘。
“我谅解不了袁琴容,也不可能原谅你!”
云檀起身,她没有哭,只是眼眶落下血一般的艳红,触目惊心,“云启徽,我们之间就这样吧,反正你当年离婚时也没打算要我,你也永远不要再联系我了。”
说完,云檀转身离开。
她重新回了医院住院部大楼,回到袁鸿仁的病房内。
“檀。”袁鸿仁叫她。
“嗯,鸿仁,你饿不饿?”
他乖乖摇头,一直盯着云檀看,过了很久问:“檀不开心吗?”
云檀诧异抬眼。
袁鸿仁很难察觉身边人的情绪,大多时候他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没有,姐姐只是……有点累了。”
“那檀早点回去。”
或许是最近云檀日日下班都会来,袁鸿仁从前那种不安全感消失了,因此不会再在她离开时哭闹。
袁鸿仁视线看向她肩膀后,又说:“哥哥来接檀了。”
云檀回头,便看到陆妄山推门进来,怀里还有一大束百合。
“鸿仁今天有没有听医生的话?”这些天下来,陆妄山已经和他熟悉许多。
“听的。”袁鸿仁答得也很乖。
陆妄山摸摸他脑袋笑着夸了句“乖”,又搂了记云檀的腰,便将那一束百合插瓶放在床头,整个病房看着都生机勃勃许多。
“你怎么还买花?”云檀轻声问。
“我妈买的,心情好病也能好得快。”
陆妄山偏头看她,眼底未褪尽的红骗不了人,可他此刻并未多问,只是淡笑着说,“你来医院时看到也能开心些,一举两得。”
云檀轻轻抿了下唇。
不只是陆妄山,陆妄山所有家人都太好太好了。
向因也来看望过袁鸿仁——从前袁琴容避讳着从不带他示人,这还是向因第一次如此真真切切地近距离看到他。
她从前出版过几本历史方向的儿童绘本和读物,上面有很多有意思的插画,拿了一整个系列给袁鸿仁解闷。
陆承钧请相关的专业医生来给袁鸿仁做过咨询。
从前袁琴容也常带他见各种相关名医,其实那些医生都会建议要加强自闭症患者的社会化,虽然不可能恢复至常人,可至少要让他对陌生人群和意料外事件脱敏。
但袁鸿仁一哭袁琴容就什么都不舍得了,怕外界会伤害他,也或多或少怕外界流言中伤自己。
而现如今袁鸿仁天天接触不同的医生护士,见识医院中许许多多陌生人,虽也哭闹过,可现在的状态比从前确实好了太多。
除此之外,陆时樾也在赛季中忙里抽闲来过一趟医院,当时袁鸿仁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陆时樾便教他拍篮球。
弄得双手都脏兮兮,袁鸿仁却笑得直拍手。
更不用说陆妄山。
他将时间掰成两份用,花了大量时间和她一起照顾袁鸿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