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但你怎么哞哞哞的?”
苏信昭浸在无助里,被他一揽入怀,心跳要崴脚,听见他沉静的声音透过胸腔传导,前一刻暖心,后一刻想笑,忘了怎么哭了。
他吸气,鼻子彻底不通,声音真的像猪哼哼,他闷着声音嘟囔:“我又不是牛……”
“对,你不是牛,”楚霜顺话打岔,“你是水做的牛。”
太无厘头了,苏信昭想看他,刚想抬眼,意识到自己肿着一对核桃、鼻子浮囊、满脸浮肿……在对方心中的尊容要轰塌。
他遂又忍住了不看,掩面落荒,想逃去卫生间,重心刚有偏移,被楚霜拦腰拉回来。在重心失衡的瞬间,他念着对方瓷器似的身子,矫捷地转半圈,扑进对方怀里,赶快又低下头。
楚霜笑着“哎呦”一声接住他,低头看人:“是谁家梨花带雨的俊小伙子投怀送抱,怎么还不让看呢?”
他随手一摸,绅士巾没在口袋里,于是混不吝地捧起俊小伙的肿眼囊鼻,拿袖子给他擦。
苏信昭:……
宠到骨头缝的柔情他二十几年也没遇到几回,掐手指头算,都是眼前这人给的。他毫无准备,应对无能,呆愣愣地僵着,感叹铁锅老师调逗人的本事让他望尘莫及。闷半天,他憋出一句:“小霜别闹,我没事了,我去洗把脸。”
“不让去!”楚霜有着自己都不觉知的恶劣,“你在我面前哭鼻子,得让我看清楚、记住了,免得往后想看,还要欺负你。”
苏信昭:……
对方一顿王八拳,把他的委屈抡成渣子。他冷静下来想,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让贝尔蒂丝破罐子破摔的发疯影响了?
楚霜只在意他的情绪,看他缓和多了,搂着他从地上起来:“咱挪地儿吧少年,我这老胳膊老腿地气接多了容易胃胀。”
二人坐回沙发上。
楚霜拿几张湿面巾给小苏捂眼睛。微凉的温度非常有效地缓解酸胀。
“好啦,你到底怎么了?”楚霜拧开水,递过去,“慢慢说。”
他温柔又不容置疑。
苏信昭随口糊弄:“做噩梦,毒入脑子,神智不正常。”
楚霜叹了口气,他和苏信昭重新认识的时间不长,依旧摸清了对方的个性。抛开把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在意,苏信昭本质是个狠戾的人。说得极端,这孩子是个目的至上,不惜把自己算计进去的疯子。而能让这样的人爆哭,不会是一个噩梦导致的。
他直球不成,改绕弯子:“你挺喜欢我的是吧,咱俩之前是那种关系。”
苏信昭终于看他,点点头。
“那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楚霜问。
苏信昭一噎:是我死皮赖脸、满心算计才追到你的,你八成是受不了我死缠烂打……
楚霜不会读心,看他不说话,悠悠地继续:“所谓的食色性也都是一时,美色看多了眼珠子是要盘出包浆的。一个人常爱另一人多是能在对方身上找到补偿,至于让男人痴迷的,多是比如保护、征服或占有。所以绿茶吃香有道理,尤其是……”他说到这,随性捧住小苏的脸,拇指轻轻拂过他眼角,“我不介意你独在我面前茶一点,对心上人暴露弱点,是上策。让人上瘾。”
苏信昭被将军此套理论惊呆:这是在教我攻略你么?
“那你怎么连被我抱一下都要往地上蹦,不肯在我面前脆弱一点呢?”
“……咳,”楚霜扭脸别开目光,“理论和实践是阳关道和独木桥,能知行合一的才是高手。我人设包袱焊脸上,撕不下来了,嘶……”说到这,他温柔敛尽,一扒拉苏信昭脑袋,“说你呢,你扯我干什么?倒霉孩子,老子苦口婆心想听你两句实话怎么那么难呢?不说拉倒!老实睡觉去。”
不多的耐心是耗没了,他要站起来。
苏信昭知道他说走真的会走,一把把人拉回来:“别,你别走,你陪我说说话,哥……”
小苏同学聪明无比,刚才木讷是脑袋转筋,现在他顺坡下驴,一把把楚霜圈在怀里,拿脑袋似有似无地蹭人。
他不确定楚霜知道多少真相,不敢提克隆的事,于是他偷梁换柱地讲:“我……我梦见我妈又活了,跟你同时陷入绝境,但我只有救一个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