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连城,刚劲硬朗,萧琨看了一眼便知功力,叹自愧不如,在潮生眼里,却丝毫不觉其精妙。
“好罢。”项弦败下阵来,只得转而给萧琨,说,“归你了。”
萧琨本想拒绝大宋狗皇帝的字帖,却实在无法漠视这位书法高手的墨宝,表情在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最终收下了它。
乌英纵出去贴联与春字,项弦与萧琨在厅堂内对坐喝茶吃点心,阿黄见了点心,难得下来啄了点,项弦便将它揉来搓去地抱在怀里玩,随手撮它头顶的毛。
“怎么?”项弦观察萧琨表情,只以为他被郭京教训了,又不高兴,心想怎么安抚他几句。
“对不起。”萧琨突然说。
“哎!”项弦吓了一跳,说,“何出此言?”
萧琨的心情实在很复杂,只因在恭州时错怪了项弦,如今明白到他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办到,反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难为情得不行,要出言解释,又满脸通红,不知如何解释。
“我……我一度以为你不过是敷衍我。”萧琨甚至不敢看项弦,一张俊脸红到耳根,注视司内地砖,说,“哥哥是万万没想到,你竟愿意、愿意……”
“别别别……”项弦忙道,“多大点事儿!别这么说,太难为情了!”
项弦只想找点话来插科打诨,将这气氛给岔过去,手里的阿黄突然狂叫且挣扎道:“痛啊——!快放手!”
项弦一尴尬,手上便不自觉出力,浑忘了正揪住阿黄的毛,扯得它痛呼出声。
阿黄扑打翅膀,给了项弦一巴掌,飞走了。
项弦:“……”
萧琨扶额,无言以对。
项弦忽想起一事,忙道:“对了,我让老乌订了樊楼春暖。今日原本宫中有招待,我猜你兴许不想去。”
萧琨点头道:“好。”心下涌起几分感动。
“看看今夜的食帖?”项弦递给萧琨年夜宴的菜单。
萧琨说:“有客?”
“没有,”项弦说,“自己人吃点,喝点。”
“你们宋人就是规矩多。”萧琨恢复自若,接过食帖看了眼,这是府中设宴的习俗,项弦明显已经将他当作驱魔司的老大了。
“储君什么时候来?”萧琨道。
“管他的呢。”项弦起身道,“我去看看潮生。”
潮生这两日兴奋过头,累得睡起了午觉。过午时候,乌英纵去取了新制的成衣回来,萧琨与项弦便换上了新衣。
“这是昔年大汉飞将军李广,为汉驱魔师亲自设计的一套官服,”乌英纵说,“萧大人与老爷身量极佳,这身文武袖是最合适的。”
那身暗红色驱魔师文武服,左身文袖,方便抖法宝施法,右身则武袖,方便拔剑斩妖,襟绣金线,袍上则是暗纹。项弦那身的暗纹乃是虎形,萧琨身上的暗纹则是龙形,一上身英气焕发。
萧琨系上腰玉,唇红齿皓,皮肤冷白,犹如武仙般俊美。
项弦则多了几分浪子气息,脸上始终似笑非笑,与萧琨对比,少了超凡脱俗的仙气,却平添侠客气质。
这身衣服一看便价值不菲,光这缎面,至少也得近二十两银,乌英纵甚至还做了好几套替换穿,足显驱魔司之豪富。
萧琨本不想如此奢侈,但毕竟是项弦的好意,便不作推辞。
“哇——”潮生醒了,观察两人,说,“你们真好看!”
“也给你做了衣服。”乌英纵简直将潮生宠得没边了,关键潮生还十分依赖他,凡事但凡乌英纵有意,潮生就一定有回应,两人你情我愿,已打得火热。
潮生换上了翠绿色的文士袍,更显仙气飘飘,乌英纵的则是藏青色武袍。
“走罢,”项弦见天色不早了,说,“吃年夜饭去。”
乌英纵雇了马车,四人上车,萧琨说:“今日与郭京相谈时,他的态度,实在令我很意外。”
项弦随口答道:“他从来不管司中之事,本就是金石局主事,不过兼任罢了。这几年里,他将我与驱魔司当作混官场的筹码,在朝中地位水涨船高,已得了不少便宜。既要好处,又不愿干活,天底下哪儿有这等便宜事?”
“何况驱魔司归金石局管,”项弦说,“他依旧是咱俩的顶头上司。”
萧琨道:“郭京究竟有何了得?你觉得他修为如何?”
项弦:“我不知道,师父生前对他很客气,但他几乎从未出过手。”
潮生:“?”
乌英纵:“你想说什么?”
潮生:“在说那位大叔吗?”
萧琨:“唔,他是南传大驱魔师,可我看不出他的修为深浅。”
“我也看不出,”项弦说,“自我来开封后,他就从未显露过。”
潮生:“他不是凡人吗?”
“啊?”所有人同时道。
潮生:“他是大驱魔师?他没有心灯也没有智慧剑,而且也没有任何法力,是凡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