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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2)

“……跟你无关。”

接下来聂柯的碎碎念温兰殊都不放在心上了,光是各乡报上来的数,他就得先做一部分钩覆——也就是复核,最后再统计整个县有多少。除此之外,大理寺的案子也顺便办了,他还不知道钟少韫家到底在哪儿,只能等手头要紧事做完,再去核验钟少韫奏状是否属实。

草菅人命,逼良为娼……钟少韫状词中的姐姐阿皎原本是良家女子,因交税不及再加上父母双双离世,被迫卖身,但钟少韫读书又很有天赋,她用卖身的钱来供弟弟学习,弟弟也会来帮她填词度曲,发誓考上功名就一定要赎姐姐出来。

但是阿皎死了。

温兰殊看得眼泪潸然,钟少韫并没有因为阿皎的出身而嫌弃阿皎,这已经很难得了,偏老天无情,要夺走钟少韫唯一的念想。阿皎被张敏求看上,强行带走,然后送给了京兆尹窦德偃,而窦德偃一次宴请客人的时候,堂下因为阿皎起了争执,闹得一片狼藉,窦德偃为了平息怒火,直接手起刀落杀了阿皎,并表示不要因为一女子伤了和气。

钟少韫曾经上访京兆府一次,被打了出来,而后走投无路,去敲了登闻鼓。

温兰殊鼻子有点塞,手掌盖在眼睛上,沾到些许泪花。最近不知道是节气到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是容易哀戚。

性命竟然比不上和气?窦德偃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想,他们成功营救了钟少韫,至少避免钟少韫被草菅人命,毕竟窦德偃要是想,独孤逸群自然会把这件事彻底抹平。

到时候一条性命和高官厚禄相比算得了什么?这是踏入权贵行列所必需的投名状啊。

晚上他草草用了晚饭,待天际最后一抹斜阳余晖消失,就收拾好文牒回寺里。

他居住的禅房门前,竟然齐齐摆了很多金银平脱食盒。灯笼的光也巧妙地照在上面,像是金色的波光,每走一步就闪烁发亮。

从左到右一共七个,温兰殊先是把文牒放回屋里,生怕在外面有个什么闪失。出来后,他蹲在地上,一个个食盒拆开。

第一个里面热腾腾的,是金乳酥,外焦里嫩,浇了厚厚一层乳酪。

第二个是毕罗,中间夹杂着肉丁,旁边贴心地放了一小碟醋。

第三个第四个是羊腿和鱼鲙,也都有醋,葱花和姜丝均匀撒在上面,鱼鲙更是薄如蝉翼,羊腿上色彩缤纷,滋滋冒着油花。

第五个是竹筒——里面有乳茶。上好牛乳配方山露芽,那香气温兰殊一闻就闻出来了。

第六个是一碟菓子,捏成了各种形状,刚好也是七个,中心是圆形,周围的是生肖,最可爱的是小兔子和小老虎。

第七个……里面是空的。

温兰殊拽了个席子过来,干脆坐下。他像是早就预知到什么似的,对房顶大喊道,“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萧遥一个轻功飞跃而下,“怎么样,我选的东西可还对胃口?那老陈醋是我托太原籍的僚属从家里拿来的呢,为了交换我拿自己压箱底的肉酱给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温兰殊支着下巴,“没必要这样的。”

“想和你‘化干戈为玉帛’。”

“……你换个词,我写文章一段话里一个词出现两遍老师都会骂我的。”

“那我‘负荆请罪’,想和你‘倾盖如故’,然后‘高山流水’,最后……”

“……你知道这词都什么意思吗就用。”

“知道啊。”萧遥往他身边一坐,“每个都知道,比如负荆请罪,就是廉颇和蔺相如,高山流水是钟子期和俞伯牙。”

“这倒是没用错,都是两个男人。”温兰殊挑了挑眉,像是在暗示什么。

“那我改改好了,想和你‘韩寿偷香’,‘张敞画眉’。”

温兰殊:“……”

所以这人是还不死心?究竟要做什么才能让萧遥意识到,他们根本没有可能啊!

萧遥就像没感觉似的,指着这几道菜,“你喜欢哪个。”

“为什么第七个是空的。”

“如果都不喜欢,我就带你出去。”萧遥温柔地看着他,“正好今天盂兰盆会,我们可以去放河灯。”

“我……”温兰殊有些不大好意思,“其实我挺喜欢吃那个毕罗的。”

“那先吃饭,然后出去,就这么决定了!”

温兰殊哭笑不得,不得不说萧遥一来,他心情顿时好了大半,所以也敢开玩笑了,“你知道你这种行为让我想起什么?”

萧遥依旧是柔情万千地看着他,好像只要能看到他就心满意足似的,“什么啊。”

“有一种小动物叫‘獭’,它们会把自己爱吃的小鱼摆在河岸边,一摆就摆一排。‘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因为很像祭祀,所以又有‘獭祭’之说。我们写文章如果卖弄词藻,也会被说是‘獭祭’。”

萧遥若有所思,“那是好还是不好?”

“卖弄文采肯定是不好的啊,要避免的。写文章就是为了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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