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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1 / 2)

“我经常写诗,有时候写散文。他有时也会写,但更多时候不写。”

于是,安思雨的作品风格多变,偏差极大。

“他发表过诗吗?”迟雪问。

“他写过。”安琳抿一口咖啡,“他的诗很好认,比我的写得好。”

事实上,妻子作的诗歌,比丈夫的更加出名,在唯美清秀的铅字间,一两首诡异有力的诗篇,只会让人感到震撼,接着便再无后话。

“他也给我写了很多情诗,那个,分不清。”安琳微微弯唇角。

“可为什么,你们后来离婚了呢?”迟雪问。

安琳的手指在咖啡边逗留,她望着里面的液体,倒映着天花板的灯。

“我们的孩子去世了。他想离开,把所有都留给了我。”

见到迟雪厚厚的笔记本,安琳猜想,她一定了解很多了。她不禁回忆,也想到很多。

迟雪看着笔记本说:“他的档案里写到,你们是在他二十五岁那年结婚的,你的工作是有寂司的秘书部。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安琳微笑,灯照到她脸上的皱纹,缓缓道:“我们是在监狱里认识的,我那时候刚毕业,在里面做了个文员。”

文员虽然工作简单,但是稳定,她考进去才三个月。

那个晚上,她第一次路过,抱着文件,只看了他一眼,眼泪就哗哗下流。

“没过多久,我怀了他的孩子。”

没有任何的解释,这个看上去青涩的、刚出茅庐的毕业生,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与一个阴暗的死囚发生关系,任何人都无法理解这一个叛经离道的选择。

“他主动要求,想出来了。我们就出来了,他住在我家,我辞掉了那份安稳的工作。”

他窝在房间里,模仿着那个阴潮的环境,久久不能适应自由。安琳独自找了份会计的工作,直到快要临产,他突然开始写东西。

儿子出生后,他们领了证,尺言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突然诞生的书籍为这个荒谬组成的家庭带来了经济收入。

有车有房,有孩子,他不再像从前。

“他和我说,他以前喜欢吃蛋糕,现在却一点都不碰了。他也总是会失眠,会做噩梦。他说他以前不做梦的。这样过了六年,我们都没觉得什么不对劲,日子太安稳了。”

安琳的眼里的光亮,微微垂落,“突然有一天,他和我说,‘你是不是在监听我’。”

他们的孩子都快六岁了,准备上小学了,他的丈夫却突然无助地问自己,安琳感受到他很害怕,他在颤抖。

“他开始吃药,后面好了一点,但还是有症状。”她缓缓道来,“他那时候,有点像以前。”

尺言一直在克制自己,他清晰地知道,那些是幻觉,是假的,对比与自己的臆想,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妻子。

可臆想折磨着他,这份迟来的诅咒,降临在他幸福的阶段。他起初,并不在意。

“我能感受到,那段时候他想走了,孩子牵着我们,他很喜欢孩子,他将他弟弟带大。”

迟雪点点头。

安琳拿起咖啡杯,“后面,孩子车祸去世了,他就走了。”

讲述完,咖啡已经快凝固。

迟雪听到这番经历后,垂眼。

同父异母的哥哥因车祸去世,她不由得想起每次走路时,郭雨生都紧紧拉自己的手。她记录着,像是在看一场纪录片。

她问:“他后面的事,您都知道吗?”

安琳顿一下,点点头。

这名优雅的作家,坐在沙发上,咖啡的香气逐渐沉淀,她凝视着眼前人,出口:

“你和你妈妈,很像。”

第83章 覆辙

尺言选错了。

首先来临的是一阵安宁。尺言留在这片地方, 成功考上计划里的大学。大学四年,他过得顺风顺水,毕业后又找到一份好工作。

尺言快成为普通人了, 这种安逸的生活得益于挚友司徒辅。挚友在权力的道路上不断攀登,现在,连元老们都要对他三分敬畏。

尺言觉得自己赌对了, 起码现在如此。内敛自闭的弟弟已经肯开口说话, 虽然在与人相处上还十分僵硬, 可毕竟能一个人独立了, 尺言心满意足。

尺言不奢求这个孩子能四面玲珑,不奢求他如同父亲一般伟岸。尺言顿一下,不, 不对。

弟弟该是要成为家主的。

这份不安在睡梦里消散, 他过得实在得太滋润了,一切担忧都宛若回忆里久远的风,仿佛永远吹不到现在的生活,一切平静如常。

无论弟弟成绩如何, 能力如何,挚友司徒辅都该将弟弟捧上家主的位置。这是父亲的遗愿。也是这个孩子应该要走的道路。

尺言没有想到, 意外会突然来临。

在十七岁那年, 弟弟得了一场重病, 在短短两个月内, 便极速恶化。尺言投入的钱财如流水, 可弟弟仍旧肉眼可见地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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