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来自神州总部的通告:样本y5-1760请即刻远离首席执行官, 并确保我方人员到达时执行官安全, 神州将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公司最高利益。”
“再重复一遍, 以下是来自”
林熄挂断了通话。
“允许你服从总部命令, 现在离开。”林熄看着贺硝。
贺硝抱起手靠在扶杆上,挑眉问:“去哪儿?回总部自投罗网?”
“你现在回去算自首。”林熄平静道。
贺硝近前一步,靠近了林熄:“绑架首席执行官两次,未遂, 就这么回去, 作为绑匪我也太失败了。”
“你还想要怎么样?”林熄问。
“我打算更坏。”贺硝说:“我想要的可多了。”
“显而易见, 你总是贪婪。”林熄说。
车厢前端蓝色提示灯闪烁,全息屏上投出神女标志, 因为老旧而不断闪烁, 告诉信徒们即将到站,原本赞颂神女的信徒们开始了新一轮骚动,开始向车门聚拢,如同一群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 脸上挂着痴狂的渴望。
“时间不多。”林熄淡声说:“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余地?”贺硝笑了两声, 在低语如潮的车厢里显得突兀:“如果我现在转身就走,你说我这是算服从命令, 还是算违抗指令?”
“总部命令我远离你。”信徒往来,贺硝伸出一条手臂,将林熄往自己怀里一揽, 垂首看着他眼角的红痣,目光又落在林熄的眼睛里,低声笑道:
“那你的命令呢,小首席?”
林熄向前跨了半步,抬眸注视他,贺硝的呼吸近在咫尺,手掌缓缓在他腰间摩挲,意味不明,林熄嘴角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你会服从命令吗。”
既是疑问也是陈述,执行官已经知道问题的答案,说出来就是调/情,贺硝胸口传出闷闷的笑声,神州的通缉犯没有任何退缩或者惧怕,目光中却透露着咬住猎物的快意与狠劲:
“当然,我绝对忠诚。”
“疯狗。”林熄唇瓣轻启。
“所以你的命令是什么,林熄?”
贺硝压低了声音,如同耳语,因为二人离的近,在林熄耳中又格外清晰,像一把毛刷缓缓刷过林熄的身体,留下酥麻的触感。
“我的命令是”林熄勾住他的项圈:
“绝对服从。”
信徒的祷告环绕耳畔,贺硝觉得此刻自己也变得和他们同样虔诚,但他不拜神女,他是神州里的异教徒。
“服从谁?”贺硝问。
林熄眼角的红痣愈发鲜艳,透露出血淋淋的快感。
“说出来。”贺硝说:“服从谁?”
林熄没说话。
“说啊。”贺硝又重复一遍,催促着他,这时候只需要林熄一个指令。
但林熄不打算说,无论贺硝怎么心急怎么催促,他始终一声不发,贺硝像条上钩却迟迟没被拉起来的鱼,难耐地在水里跳动。
“现在你还有最后一次返回的机会。”林熄告诉他:
“如果之后你想要离开,或者违抗命令,我会先总部一步把你打成筛子。”
残忍的、血淋淋的快感,像一把锋利的刀剥开外表的虚浮皮囊露出内里最真实的颜色,贺硝知道林熄真的会这么做,但那些无所谓了,至少现在,林熄只有他,也只需要他,养条狗也好,重要的样本或者商品也罢,都只是他贺硝。
“情话说的太动听了。”
贺硝心情很好地抬起眼,环视了一圈,舔了舔嘴角,又埋下脑袋,声音中带着明显地笑意:“我是真想再亲你一口。”
林熄握住他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贺硝也看着他,林熄微微仰着头,完全展露出两颗红痣,脖颈弯出好看的弧度,舌尖轻轻抵住唇瓣,仿佛下一刻就要做什么。
贺硝眼睛一眨不眨。
“想都别想。”
地铁到站,林熄压下他的手,脱开身,迈开步子就朝外走,贺硝还保持着垂首的姿势,眼前的人已经离开了,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又被林熄钓了一嘴,自顾自地笑了一声,耸耸肩,站直身体跟上林熄。
“神女无极”
信徒们从车门涌出,脚步虚浮,身体僵硬,如痴如醉的虔诚吟唱环绕在林熄与贺硝周围,苍穹天际露出一线曙光,稀薄的投影云彩被晕染成火烧一般的红,黎明清冷的风送来霉烂与衰败的气味,贺硝从未在贫民窟见过如此空旷的场地,贺硝估计有上万人。从四季神车站鱼贯而出的信徒们逐渐填满前端废墟环绕的广场,像四股污水汇为一体,溯回到源头。
信徒们一步三叩,缓慢行进,膝盖敲击在金属板与塑料垃圾堆里发砰砰声响,倒塌的灯牌闪烁残余光芒,贺硝与林熄垂首随着信徒前行,天行道为他们脚下匍匐的贫民在废墟与垃圾中建立起虚幻的信仰,拖家带口的、重病的、饥饿的、神志不清的与绝望的贫民通通来到这里。
一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