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愿安忽然便愣了神,回京川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要去元璟府见到梁疏璟了?
“怎么了?若是不想回去,我们便再多待些日子。”许寒枝轻声道,生怕哪处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可一直逃避下去怎么会是办法呢江愿安沉重点了点头,默默喝下一口莲子粥。
“好,那我们用完膳便乘车回去。”
明明已经在江南待了好些日子了,可她还是觉得只要梁疏璟不在眼前的日子,过的都那么快。
她该以怎么样的姿态再踏入元璟府的大门、再去面对知晓背后这一切的璇玑、面对那处朱门紧缩的思君苑、面对早就不在的汀兰郡主。
不出几个时辰,她们便乘着马车回了京川。她透过车窗向外看去,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连丰乐楼也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回到江府后,知秋远远见到她便开始掉起眼泪,一路哭到跟前:
“夫人,您罚知秋吧,都是知秋没看好小姐,小姐都瘦了这么多”
许寒枝冲她轻轻摇了摇头,便让她退下了。
“元璟府,还去吗?”她问道。
“当然要去,否则这个月缺了多少勤了”
她努力以轻松的口吻回答许寒枝,好让许寒枝看不出她心中的挣扎和难过。
“好,那你早些回来,娘等你用晚膳。”
许寒枝看着她逃避的眼神,并未揭穿,只是多关照了一句。
“好。”
话落,她便又乘着马车赶去了元璟府。
马车停在了元璟府门口,她下车后静静伫立在原地,抬头注视起那块高高的牌匾。以前怎么没发现,那块牌匾竟然挂的如此高。
家仆见到是她,二话不说便敞开大门将她迎了进去,还低头问了句“江少卿安”。
她还是踏着沉重的步子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只是这次令她意外的是,不仅未在府上见到璇玑的身影,连霜浓和月见都未来迎她。
她有些不甘,难道自己这么快就被元璟府除名了吗
她凭着记忆寻到了那间熟悉的书房,可惜并未寻到梁疏璟的身影。包括他最喜待的静心亭,也未出现他的身影。
一时间,元璟府少见冷清的可怕。
“江少卿?您怎么来了?”
霜浓的声音忽然传来,可惜语气渐渐弱了下去。
这话令江愿安匪夷所思,难道说梁疏璟已经抹去她少卿的官职了?不能吧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从梁疏璟问起:
“你们殿下呢?”
“殿下他”
霜浓肉眼可见的搪塞起来,脸上再不出现以往的欢脱。
“他怎么了?他没从西域回来吗?”她本着不想过问,但不得不问的心态追问道。
“奴婢领您去看吧”她低着头开口,领着江愿安走了。
璇玑关照过她们,不论是谁来,都不能轻易带去见殿下,可如今江少卿站在跟前,连这种事情都要瞒着吗?
走到梁疏璟房外,璇玑正合上房门,手中端着一碗药盅。
“江少卿?”
话落,璇玑将视线落向霜浓,带着些许苛责。
“奴婢本不想带江姑娘来的可殿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霜浓低声替自己辩解,如今早过了大夫当初说的三日,可殿下却迟迟没有要醒来的征兆。
“到底怎么了?你们让我进去看看——”
正当她准备强行推开房门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房门却兀然被房内的人打开了。
梁疏璟穿着一层贴身的里衣,脸色苍白的吓人。手腕仍缠着厚厚几层纱布,深邃无光的眸子看向江愿安。她一眼便看出梁疏璟的不对劲,轻而易举便注意到他手腕上缠着的白纱布,焦急的上手便要去抓,却被璇玑和霜浓慌乱拦了下来。
“江姑娘!殿下如今病体还未痊愈,不能动伤口——”
“伤口?什么伤口?”
她想挣脱开来,可二人却是铁了心不让她碰梁疏璟。
梁疏璟就这么冷冷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一句也未多解释。
“让她进来,你们退下。”
面对江愿安那双藏不住关切的眸子,他终于开口让璇玑放人进来。
二人松开了江愿安,俯身退了下去。
他领着江愿安进屋,屋内充斥着极浓的清苦气息,像是被中药泡透了屋子。
梁疏璟未再开口多言,方才下床开门已经费了他极大的精力,他撑着步子,继续躺回了榻上。
“你手腕是什么伤口?”
她心中猜到了零星半点,可她接受不了那样的事实,除非是从梁疏璟口中亲口说出。
“小伤,不足挂齿。”
他的声音那么轻,丝毫没有以前璟王殿下的那般气势与威严。
“什么小伤能让你变成这样?还偏偏是在手腕上?”
她真想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