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到最原始纯粹的呼吸。他想尝试说些什么,脱口?而出却变成支离破碎的声?调,而后,再也合不拢嘴。
一切都被堵在心里,又仿佛一切都宣泄了个肆意?痛快。
——这就是晏漓报复自己的方式。
身?子与床褥洇了个透,咽嗓微微发哑。他想,明早又要说不出话来了。
令人崩溃的重影视线忽而缓了下来,微凉的拇指攀上、拭过他的眼角。
“……怎么哭了?”
谢见琛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枕畔沾满的不只有薄薄的汗水,还?有源源不断藏入针针金线的泪水。
他醉得不大清醒,终于?痛哭出声?,不顾一切地宣泄着,不顾愉悦与痛苦。
……是啊。
怎么会哭呢?
为?什么要哭呢?
明明该是愉悦地相拥着,可究竟为?何,心底会这么痛苦呢?
“弄痛你了?”微醺的晏漓看着那道水痕后知后觉,恢复了几分?理智,“抱歉,我有些不能自已?……”
“没关系。”
谢见琛借着醉意?,缓缓道。
“可以再痛一点。
“让我……记住今天的你。”
话音方落,他便被更加猛烈地无?助裹挟,发出更惹人怜惜的连绵呜咽。
可愈是这样,晏漓对他的需求便愈是原始疯狂,不管不顾地红眼倾诉着:
“谢见琛,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剥走,任何人都别想……”
“……”
谢见琛动了动唇,努力抑制失神的冲动,平衡着吐息,眼泪却仍是止不住地大颗大颗流。
“我是你的,我永远是你的。”
晏漓禁锢般攥着他的手、愈收愈紧。
他吃痛阖眼,摇摇欲坠的黑暗中,仿佛自己正?置身?于?万丈悬崖。
扣紧这个人会痛,远离他会更痛。
绵长的崩溃被无?限拉扯。
“别走。”
谢见琛此时俨然没了说话的力气,无?力的声?音轻飘飘的。
晏漓有些没听清,沁着汗水微微弯身?靠近:“什么?”
他的嘴巴再次一张一合,只是简单的几个字。
晏漓眸光一沉。
“……很难处理。”
青年用最后的气力,再度坚定重复了一遍。
“……”
他只想再度真切地、彻底感受一遍这个人。
谢见琛没给晏漓机会,紧紧环住他,不语着打着寒战。
胸口?剧烈起伏渐渐平息,晏漓再也压抑不得、紧紧拥住这个牵动着他一切情绪的青年。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
……
那夜过去后,二人的关系终于?几近缓和至从前的模样。
欢声?笑语与亲昵仿佛与从前别无?二致。
然而谢见琛还?是能察觉到,虽然晏漓默认他出椒房殿行?动,身?畔监视的规模却并未多有缩减。
晏漓较他要敏锐得多,即便当时有自己借酒麻痹他、放松他的警惕,可他不信凭晏漓的感知力,察觉不到其中掺杂的那几分?刻意?。
两个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装着糊涂。
冬猎的日子转瞬即至。
皇家?仪仗浩浩荡荡行至山间猎场,此行?亦有不少重臣在列,经过一系列繁杂仪式,直至黄昏时分?,晏漓和谢见琛才终于得以抽空单独行?猎。
马蹄踏在不薄的积雪上,留下四道蹄印。
此刻私下得以放松的晏漓心情显然不错:
“攒了一上午的气力,如今可是来了兴致,想同我比试比试?”
“我看你这唯我独尊的皇帝也是做久了,都忘了何为?‘术业有专攻’了。”谢见琛与晏漓并肩御马,轻笑着,“类晌午那群贵族猎来的小小野兔野雁,可轮不到我上场动手吧。”
“是,你是个一人一剑便能屠狮的高手。不过,狩猎是要见弓术的。”晏漓语气逐渐狎昵不正?经起来,“小将军便纡尊降贵,陪将军夫人玩玩儿?”
每每晏漓一这样错位称呼自己,谢见琛都会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