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也越来越烫,吹得他面颊干燥灼热。付唯被迎面跑来的人撞到,那人工装都熏黑了,一身浓浓刺鼻的烟味。
衣袖拂在他脸上,纽扣刮得他皮肤生疼,付唯抓住他的手,问程期年在哪里。对方只是厂内小员工,果真不认识程期年,摇摇头说不知道,脚步凌乱地走开了。
付唯只好迎着高温朝里走,前方火中热浪拍打而来,眼前月光浅淡的夜色中,其他人背着光神色凝重,或疾步穿梭于他视线中,或举着水管奋力救火。
他看不清那些人的五官,也辨认不出衣服穿着,略有不安地埋头往前走,直到被人扣住了一只手。
那人扣他的力道很大,一把将他拽离炙烤的空气,“去哪里?”
“我找——”他立刻出声,被对方拽得脚步踉跄,身体被迫转向后方。
只是一个晃眼,付唯就看不到火光了,眼里只剩下程期年紧绷的面容。
程期年差点认不出他来,付唯不知道去过哪里,蹭了满脸脏兮兮的灰,混着燃烧过后的烟味。
他用力地抓着付唯,眼底压着深邃幽黑,“找谁?”
付唯没说话,眨眨眼,伸手抱住了他。
程期年默然几秒,沉沉吐出口气,松开付唯的手,也抱紧了他的腰。他手臂肌肉线条微鼓,比付唯的力气更大,也比付唯箍得更紧,结实的手臂横亘在他腰间,将他圈占在自己身前方寸。
他想,自己大概这辈子,都要栽付唯身上了。
第37章
工厂虽然起了火,但也算运气好。今晚风这么大,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只因有场雨要下。消防赶过来前,雨就先下起来了。雨水将火势浇小,这场雨来得突然,谁都没有带伞,付唯接雨水擦脸。
干灰浸湿在水里,反而越擦越脏,程期年找人借了纸巾,捏着他下巴抬起,替付唯擦第二遍。付唯闭着眼睛,雨珠子砸在眼皮上,传来轻微的痛感。
“好了。”程期年松开他下巴。
在对方话音里睁眼,付唯仰头看夜空,发现雨越下越大了。男人转身丢垃圾的功夫,他额前发梢全部淋湿。
程期年走回来,环顾一眼四周,见厂房还在冒烟,附近没有避雨的屋檐,脱下身上的外套,单手拎起来一丢,将外套罩在付唯头顶。
外套将他裹得密不透风,顷刻间隔绝掉增大的雨势,连雨落下的声响,也几乎听不见了。付唯双手撑高衣领,要从外套下探出头看,被程期年按了回去,“发烧不长记性吗?”
付唯闻言,没有再露出脸来,只将外套撑得更高,一直到高过男人头顶。他的眼睛从外套下露出,眼也不眨地出声提醒:“外套很大,可以遮两个人。”
程期年扫了眼那件外套。外套是他自己的,有多大能遮几个人,他自然是心中有数。可听付唯这么说,他也没有否决,很自然地迈开步子,腰一弯头一低,进入那件外套下,从付唯手中接过衣服,替他撑了起来。
付唯比他矮小半个头,面对面站在他跟前,还有活动的余地。只是两个成年人,到底还是有些挤了,两人后背露在衣服外,很快就被大雨浇湿。
程期年将外套朝他倾斜,整片肩背都留在雨中,水珠从男人后颈滑落,付唯看到了,按住他的双手,坚持要将外套推回去。
他没有与付唯僵持,由着付唯将他的手推回,只垂下眼眸低沉开口:“你抱住我。”
付唯从顺如流,身体朝他贴过来,伸手抱住了他。他没喝酒的时候,很守规矩与分寸,只是与程期年衣服轻贴,双手松松环在男人腰上。
他看不见的地方,程期年微微眯眼眸,嗓音淡然地吩咐:“再近一点。”
付唯听他的话,又近了一点,收紧双臂间的力道,压缩身前的空间,身体压着程期年胸膛,还不小心踩到他的鞋尖。
气息与热源交织涌近,程期年似浑然不觉,双腿一动不动,只有背脊俯低了点,耳朵蹭着付唯侧脸,将下巴压在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