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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书房内,她挑了两本书递给林烟湄:

“抄书麻烦,这两册你带回背熟,下月还回即可。”

“谢师傅。”

寸瑶拍了拍她的肩头,俯身为她解心宽:“你师娘病着嘴巴毒,莫放心上。”

“湄儿知道。”

说话间,寸瑶瞥见她头顶插着的树枝,颇觉滑稽:“白兔骨簪丢了?”

“没,借人了。”

林烟湄慌乱拿手捂住了头,师傅重体面,不像她这乡野丫头,毫无讲究,她有些害臊。

“那为师这枚小簪也暂借你。”

寸瑶不忍见她拘谨无措,顺手拔下发间银簪,替换了小树杈,随即笑问:

“可吃过饭?我这有白馍。”

“吃过了,师傅忙着,湄儿走了。”

林烟湄生怕寸瑶给她塞吃的,忙把书揣进袖,撒丫子就溜。

不大的书院廊下,寸瑶目送林烟湄走远,回身嗔怪道:

“孩子好些天才来一次,你何苦言语呛她?温柔些不好?”

“不好!”

是日,圆月高挂时,林烟湄才揣着鼓囊囊的荷包回了村。

挨家挨户分发了挣来的铜板,她掂着自家那份钱,满足地弯了眼尾。

今岁入冬,她能多买些棉花,给慧娘缝一套御寒的棉被啦!

“汪!汪汪!”

“在想什么?这般高兴。”

在木篱笆后徘徊良久的江晚璃遥遥望见这笑颜,好奇寒暄。

“在等我吗?”

林烟湄迈进院,语气难藏欣喜,拍狗头时顺带歪头打量着江晚璃,没憋住笑意呲出了一排小白牙,对上月光,闪亮亮的。

她得意地晃起钱袋子:“喏,今日收获不少。”

见惯金银财宝的江晚璃依旧无甚表情,关好篱笆门后,转身往前走了。

“诶,等等我!”

林烟湄心道,这人真没劲,明明好心在外等她,等来了人又冷冰冰的,图啥呢?

“给你带了好东西!”

这话脱口,大步流星的江晚璃总算舍得顿住脚,回眸淡声问:“何物?”

“嘿,这个。”

林烟湄变戏法似的,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串包着油纸的糖葫芦。

这吃食,不是哄孩子的玩意么?

江晚璃哭笑不得。

林烟湄兴冲冲把糖葫芦塞进她手心,催促道:

“快吃,要化了。”

“我…”

“今夜不宜在外逗留,还磨蹭什么?”

江晚璃想把吃食还回去的,她不贪甜,但山野百姓平日吃不到糖,该是馋这口的。

怎奈不待她推搪,慧娘就板着脸站在了门口唤人进屋。

江晚璃只好抓着糖葫芦,闪进了房中。

又在老少二人直勾勾的凝视下,老实消灭了一整串糖葫芦…

吃的时候还不忘腹诽,慧娘油盐不进的冷肃模样,与宫中教引嬷嬷不相上下!

天知道没有林烟湄在旁调剂,这一日她与老人家大眼瞪小眼,过得有多凄惨憋闷!

以至于她吃完糖葫芦后,嘴里还泛着苦涩,竟没觉出半分甜腻。

“阿姊今儿做什么了?”

铺好被褥的林烟湄盘腿坐在炕上,偏头瞄着江晚璃紧锁的愁眉,稍一思忖,就把她情绪消沉的缘由猜了个七七八八,打算闲聊给人解解心宽。

闻声,江晚璃当真仔细回想了会儿:

她啊,在竭尽全力装乖…

洗碗、刷锅、除草,小杂活每一件都主动搭了把手。

但若一五一十说出来,慧娘会否觉得她存心邀功呢?

还是算了:“没什么。”

“…哦。”

林烟湄寻思,这天聊不下去了,索性翻身躺倒,准备入睡。

闪身一刹,些微清亮划过江晚璃眼底,她定睛一瞧,见了个陌生的银簪,遂好奇问道:

“你的发簪?”

倘使是从集市买的,银簪应是崭新的,可江晚璃瞧得清楚,这小簪式样老旧,簪头也有磨损痕迹,必是旧物。

“师傅借我的。”

林烟湄趴枕头上随口应着,扬手拔下来,递给她看。

一枚做工算不得精致的普通如意簪而已。

江晚璃接过象征性打量须臾,便归还了,只问她在意的消息:

“师傅?是何人?”

“雁回镇私塾的山长,她教我识字。”

“呼!”

慧娘听她俩聊得火热,突然起身吹熄了蜡烛:“该睡了,想聊你们去堂屋。”

江晚璃只是暂住,无需知晓林烟湄的人际往来,她后悔没提前告诫孩子嘴要严。

“不聊了,好梦好梦。”

林烟湄最会讨慧娘欢欣,赶紧扑腾两下被子,躺得平平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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