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呢?
流筝抬眼,“我不明白。”
“她既然恨我,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手?为什么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流筝,”谢修珩喊她,他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双眼,“你这些年虽艰苦求生,遭受了许多不公,但心底仍旧不坏,所以,你不明白很正常。”
他轻慢地笑了下,周身气息冷沉,眼底满是寒意,“你不明白这世上有些人,为了到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无辜之人于她们来说,又算什么?”
流筝忽然想到什么,眉头微拧,“谢修珩,这些事情,是不是跟我的身体有关?我为什么会……百毒不侵?”
甚至,连柳戚戚都探查不出来缘由。
“流筝,”谢修珩面色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眼神很沉,“你有没有听说过,长生蛊?”
流筝眼眸微闪,忽然想起那次夜探咸阳候府时,郭荣和尉迟恭谈论的那些话。
“传闻长生蛊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活人食之可百毒不侵,长生不老,”流筝缓慢道:“你的意思是,长生蛊……在我体内?”
她这话,本是以开玩笑的意味说出来,然而话音刚落,对上谢修珩的眼神的刹那,她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长生蛊是苗疆之人才会的蛊术,”她扯了扯唇角,“谢修珩,我怎么可能,跟苗疆人扯上关系?我从未去过苗疆之地……”
难不成,是她≈lt;a href=https:/tags_nan/shiyinghtl tart=_bnk ≈gt;失忆前去过?
流筝思绪混乱,摇了摇头:“更何况,长生蛊这种东西,本就是谣传,到底存不存在还不能确定,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能复活死人的蛊术?”
流筝不相信这种荒诞的事情。
“流筝,”谢修珩好似看出她内心的惊慌,面色平静,他的嗓音仿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不要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流筝双手紧紧攥着他垂下的衣袖,金丝蟠纹蜿蜒其上,她抿了抿唇,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闭了闭眼,听见他的声音落在耳边。
“不管长生蛊是否存在,不管它是不是在你体内,都没关系,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谢修珩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等这一切都结束,我们就成亲,你嫁给我,好吗?”
流筝睁开眼,抿着唇,“但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谢修珩,你说,楼主与国师……是什么关系?”
谢修珩看着她,眸色很深:“你觉得呢?”
流筝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觉得,他们的目的相同,今夜之事,虽是楼主通风报信,但是国师每次出现的时机太巧,我不信他毫无目的。”
谢修珩轻轻扬了扬唇,“既然你这样想,那他们就不是什么好人。”
流筝叹了口气,“兴许他们真的是冲着我体内的长生蛊而来,但我又不明白,楼主与我相识十年,她若要杀我,当初根本不需要救下我,她尽心尽力培育我这十年,又算得上什么?”
她垂下眼,嗓音很轻:“我现在唯一的愿望,便是找到我的亲人。”
谢修珩低眸看着她白净的小脸,恍惚觉得最初相识时,那个浑身是刺的女子越来越远,记忆深处她愈渐褪色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流筝,”他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一直寻找的亲人,与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会怎么办?”
流筝只觉得莫名其妙,抬眼看他,“什么怎么办?他们给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不是很正常?”
流筝眸色很淡:“有时候我会觉得,一件事坚持久了,初心就变了,最开始我想找到他们,是想问问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可后来,我发现周围有太多美好的东西更值得我去铭记。”
比如柳戚戚,比如钟月,比如他。
“所以,”流筝轻轻笑了笑,“就算他们不喜欢我,又能怎么样?也许以前的我,会无法接受,但我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我,这件事坚持了太久,已经成了执念的,我一个人,也不会再害怕了。”
自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天起,每日每夜,她无不在噩梦中独过,她经常会梦到一些景象,一些她从未经历过的景象,梦里的她活得并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