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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国公府里也从不肯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只要是送到她眼前之物,那都是一再挑拣、再精细奢豪不过。
也不知是否为了不让她担心做出的假象,怕只怕实则已是强弩之末。
“我知道,”他把一碗玉田香米粥推到她的跟前,“先把粥喝了养养胃,其余的你不用操心,万事有我在,我母亲那里无事,不过是受些许言语上的委屈,长姐如今还不敢对名义上继母下毒手,我让人送她回老宅亦是怕她若还在京都,长姐只要日日唤她进宫陪侍,便是有得她受累的。”
原来,他那么早便就算到了如今的局面?吴锦婳这般想着便也就这般问了出口。
他也果然点了点头,“嗯,对,所以妙妙不用操心,只是如今在这京中无论是哪家邀约,你都不可去赴约,安安心心地待在国公府,可明白?要是实在不放心陆如,过几日便把她唤回家来,你再仔细问问就是了,若是实在不好,陆如也愿意,再过段时日与其和离也非什么难事。”
“……好,我明白了。”
“那所以今日是谁让你受气了?我倒还真是许久没见你这般生过气了,”陆懋直勾勾地看着她,“倒是也不想是为了陆如生气来着。”
吴锦婳怔了一怔,随后斜眼瞥了他一眼,“并未有人让我生气!”她一勺一勺缓缓地舀着碗里的粥送进嘴里。
陆懋低头探过去看她,透过她低垂的眼眸,看见了那藏着的恼怒和……一抹赧然的神情?
陆懋挑了挑眉,望向一旁伺候着的清音和月泷,“你们两人来说说,今日可是有人惹我家夫人了?”
吴锦婳抬眸间一个眼神锐利地望向她们两个,她们俩便都低下头去,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陆懋提的问题一样。
毕竟她们如今可看得分明得很,在这个府里她们得罪了谁都成,即便是国公爷陆懋都是无所谓的,只要姑娘一句话,国公爷哪有不依的,可如若是让姑娘羞恼了起来,她们可就真吃罪不起的。
吴锦婳吃完了一碗粥,撂下了匙羹,“我吃饱了,国公爷若用完了晚膳,也该去处理公务才是,”只是那脸上微微红晕,已然让她的心思曝露无疑。
陆懋唇边的笑意实在遮掩不住,“是,夫人之言为夫从来是言听计从的,即便如今我尚食不果腹,亦不敢再耽搁,为夫即刻便回书房去好好处理公务,”
他甚至还佯装着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往后在朝堂之上我亦是惧内中的魁首才是。”
吴锦婳却是斜眼瞪了他一眼,“国公爷可万万不可如此言语,有心之人听了这话,又该嚼舌根了。”
她抿紧了嘴唇,不肯再看他,可低垂着的眼眸中却隐着一种无名的妒火百转千回侵蚀着她的心,明明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可是,她就是……有一种咬牙切齿的郁怒在心中久久无法排解。
什么叫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怎么就约定终生?还伤心不已,所以才会这么多年伤情断爱?
所以他……喜欢那位王家姑娘吗?那个叫王嫣的姑娘吗?他一直想着念着她吗?
那她……又是排在他心中的第几位呢?都说活人永远无法与死了的爱人相提并论,所以他更喜欢谁呢……
就在这一瞬之间,一抹愠色浮在她的心间,她不喜欢,她讨厌自己变成这样的不可理喻,那铺天盖地的厌己心绪让她难受不已,她讨厌自己变成这种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可低垂的眼眸中却迎入一只手掌,轻轻地把她的手纳入手掌心中,暖暖地握住,她看着两人交握住的手,眼底盈满了泪光。
她抬眸看他,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人心疼,“二爷,你……”可她怎么也问不出来,那一句你究竟喜欢谁。
“我心悦于你,妙妙,我一直一直都在跟你说,我爱你,也只有你,从来只有你。”他仿佛总能看穿她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