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依旧如一株岩缝里生长起来的小树苗,顽强地将根紧紧扎进壁缝里,顶着风雨艰难而又倔强地成长了起来。
自己承诺过要为她撑起一方天地,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她为那些还远未到来的事情忧心呢?
严琛繁杂的心情霍然舒朗,对着阿程露出自信的微笑,这一瞬间,阿程只觉得心头阴霾尽去,天空万里无云。
严琛开口道:“麻烦是避不过的。罗霄山庄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龟缩起来?可这不正是我们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吗?我只是没想到秦志会如此决绝,舍弃一切躲到了幕后。”
阿程对秦志深恶痛绝,不忿道:“那小人就是怕师父揭穿了他的真面目。”
严琛点头:“确实有这个原因,他这么一躲,也的确坏了我们的计划,不过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你想想若是他官居高位回到京城,我们拿什么和他斗?他随意扣个罪名到我们头上,我们全无反抗之力。”
确实如此,民不与官斗自古如是。
严琛继续到:“我们把秦志逼到这个地步,就已经赢了他了,他和秦峰现在不知道有多憋屈呢。”
阿程闻言果然眉开眼笑起来。
严琛继续教导徒弟:“他们现在大约已经认定我还活在人世了,可我究竟隐身在何处,是否还躲在在京城,他们便心里没数了。
“连敌人究竟在何处都不能完全确定,做起事来必然缩手缩脚,瞻前顾后。我想接下来他们会再次派人来京城,他们在这里折损了太多人手,必然会派人过来查看,而且他们可能还寄希望那位大小姐尚在人世,不会轻易放弃寻找。”
阿程略一思索道:“我们要是能将他们来京城的人再引过来一一除掉就好了。”
严琛无奈笑道:“怎么可能?谁还会在同一件事情上栽同样的跟头,这次来人必定是劲敌,或许就是秦峰或秦志。
“而且他们一定也会躲在暗处仔细筹划,谋定而后动。如今我们要做的事情不是将他们引出来,而是尽可能不让他们盯上印月坊。无论最后和他们怎样交锋,绝不能将印月坊作为交战的场所。”
阿程听师父这样说,就知道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或许最后时刻不久就要到来,这回春药铺他们可能很快就要放弃了。
阿程不由攥紧了拳头,心里有些着急:“师父说该怎么做?怎样才能将他们的视线引开?”
不用师父提醒她也知道,过去一年多,他们确实留下了太多破绽。
智圆、兰鑫、周昌之所以没有识破他们,同样也是灯下黑的道理。
他们之间太熟悉,反倒是失去了防备。
药方泄露
严琛安慰徒弟:“别急,秦志必然会先回到罗霄山庄与秦峰商议对策,我们还有时间。只要他们不把眼光放在印月坊,我们就有时间谋划应对。”
阿程忽然想起一事,问师父:“秦峰和秦志能认出你来吗?”
严琛一怔,随即沉思道:“秦峰和我二十多年未见了,对五六岁的我自是十分熟悉,如今我这模样,他定然认不出来。
“秦志就不一样了,我当年赤诚相待,在他面前并未易容,尽管我如今扮相老迈,眉目间相似之处定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况且江湖人送我诡面神偷的绰号,我会易容术天下皆知,一旦被他找出破绽,即便面目全非也不会轻易放过。”
“秦峰和秦志的武功都很高吗?比起师父如何?”
阿程一直想问师父这个问题,又怕触动师父的伤心事,今日得了机会终于问出了口。
严琛叹气:“江湖传言秦峰武功高强,医术了得,是个全才,却无人见他出手过。
“二十多年前,他曾亲自教导我修炼内功心法,想来内力修为已是炉火纯青,究竟有多厉害我也不清楚。
“至于秦志,十几年前远不如我,若不是他刻意接近,言语之间总戳到我的痛处,且承诺助我寻找仇家,我也不会与他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