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白晗长睫哀愁地合上。
他不完全相信母亲说的是实话。
可,她究竟是自己的母亲。
一阵微风阖动,叶惜蓝的眼泪落在蓝色旗袍上,瘦弱的肩,不停地颤抖。
“妈,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白晗安慰她,但自己也说不上来隐藏在雾里的东西。
难道,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没有什么人为,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叶惜蓝委屈得眼睛都哭红了,她伏在白晗的胸前,呜咽道:“儿子,要是你也不相信我,那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如果你怀疑是我杀了你父亲,我会下去陪他的。”
白晗听了,心脏简直要炸裂开来,他抱住母亲:“妈,白家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要说胡话。”
他用纸巾轻轻擦拭母亲的泪水:“妈,我可能想得太多了,毕竟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外,也不十分了解家里。”
叶惜蓝垂泪,语气温顺:“小晗,你回来就好。”
叶惜蓝一时头晕,说是要去休息,白晗一路扶着她回房间。
母亲的阁楼是中式的,花草成群,清静幽香。她的房间摆满了各种诗词歌赋类的古典书籍,文房四宝皆全,空气中还氤氲着墨水的清香。
白晗将母亲小心翼翼地扶到床上休息。经过客厅,看到母亲写的书法作品,一个赫然的“无”映入眼帘。
经年没有回家,他惊讶于家里的格局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一只蓝色蝴蝶,朝他飞过来,他跟着蝴蝶,来到西庭院,院里种满樱花树,不过,花瓣大都数已经落地,碾化为尘。
他突然想起那天在樱花树下碰见的男子。
他与他,对视了好久。
眼光落在彼此身上,沉默无言。
后来,那个人轻轻颔首,离开了。
站立片刻后,白晗又回到房间,他站在在窗前,半拉开窗帘,日光落在他身上。
眼前浮现母亲的哀容,他微微叹息。
终于,他将病历报告和火化协议书,放在抽屉里。
或许的确是自己想多了。
或许,一切是自然而然的。
顾以安正站在北都市松岭区松山街道江雅小区前。
小区一眼望去,便知道有些年月。
墙体黢黑,保安在保安亭里,耷拉眼皮,昏昏入睡。
从周小北提供的资料,顾以安获取了三个重要信息:
一是季寻的原籍地,他是土生土长的北都人,出生的地方便是,离市中心不远的松山街。
二是季寻生前工作的地方,和陈万清提供消息的一致,就是浪腾传媒。
三是季寻的本科毕业学校,乃是北都市传媒大学,结合他生前是演员来看,这条信息也应该属实。
顾以安梳理了这些信息,打算先从调查季寻的原籍地开始,他按着地图的索引,来到江雅小区。
六月末的正中午的太阳毒辣得一批,茂盛的香樟树,充斥着吵闹的鸣蝉声。
顾以安戴着一顶防晒帽,走进小区,门前的保安,给他做了做登记,便让他进去了。
往里走,能听到一片喧嚣之声,顾以安望过去,原来是一所幼儿园。
老师让乱跑的小孩子安静,并让这些小屁孩们赶紧回去午休。
很快,周围变得阒静无声。
正当顾以安向前走的时候,一个身影向他冲过来。
顾以安闪退未及,陌生人已经撞上了他。
顾以安凝神望去,这个人,或者说,这个乞丐,身上极其的肮脏,明明是大热天,却穿着秋天的厚外套,衣服破烂不堪,污迹斑斑。
头发几乎是盘成浆水,坨成一块,硬且凌乱。脸色更是可怕,蜡黄且黑。双眼浑浊,目光涣散。
最让人感到惊悚的是,乞丐的嘴里,不停地流着口水,脸色痴呆,背部佝偻,嘻嘻哈哈,对着人傻笑。
“啊啊啊啊啊——”乞丐的嘴里,口齿不清,顾以安一个字也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