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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1 / 2)

她好像没在哭了,声音像大火燃尽后的灰烬,不会再有点燃的可能了。

陈淮礼的瞳孔狠狠一缩,他转过身,急切地抓过她的手,放在流血的伤口上。

“你不是杀人犯,我不会死的,昭昭,你看——”

“这个地方不是致命伤,我有经验的。只会

受一点皮肉痛苦,不会有事的。”

陈淮礼的唇失去了血色,像褪尽残红的白梅。

他吻着姜昭昭的手,“昭昭,我很爱很爱你。”

姜昭昭沉默着,灯影也沉默着,阴影中走出来的人面容一如既往,鬓边的白发没有染黑,依旧整齐地梳到了脑后。他甚至对姜昭昭点了点头,有礼地称呼姜小姐,即使在如此境况下,礼仪也做到了十足。

姜昭昭涩然唤了一句陈叔。

“医生很快会来。”陈叔弯下腰,语气恭敬,“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还是去医院会比较好。”

陈淮礼没有看一眼站在他身边的人,他的视线粘稠地裹在姜昭昭身上,可是为什么,她的目光没有分给他分毫。

陈淮礼没有说话,安静的时间太久了。

姜昭昭垂下眼,她的手还在他胸上,交缠的十指被血液浸透,黏腻,湿滑。陈淮礼的本就没有血色的唇因亲吻沾染上了血迹,森森的吊诡感,如同一只艳鬼。他终于开了口,对陈叔说一个字。

“滚。”

但姜昭昭终于回转的视线让他弯起唇角,生生造出一个和煦似春风的笑来,“昭昭别看他。”

“我会嫉妒。”

姜昭昭不可思议,“陈叔是长辈!”

“长辈也很可怕,所有人都很可怕,他们会把你抢走。”陈淮礼笑着说出这些话,“他们该死,全部都该死。”

姜昭昭低下头,悲哀地看着他,“但是陈淮礼,你的爱更可怕。”

这一句话让陈淮礼颤抖起来,不能深想,不敢深想,每一条路都是末路。

他将嘴唇都咬出血来,还堪堪维持着笑,“什么才是正常的爱,昭昭,我不懂,没有人教我,也没有人告诉我。”

他将姜昭昭的手握得更紧了,似乎撕扯到伤口,更多的血重新流了出来,渗到皮肤上,浓烈到要渗透进姜昭昭的身体里。他连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字字泣血的惨烈。

“我应该要怎么怎么爱你,才能让你开心。”

骤亮的灯光,急匆匆的脚步,她茫然地看过去,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忙赶来,一直沉默不言的陈叔想要帮忙扶起陈淮礼,可是他的手死死攥住姜昭昭,没有一点要松手的迹象。

陈叔安慰他,“姜小姐一直在这,不会走的。”

他没有听到。

姜昭昭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说,“你先去止血。”

掰不开,即使是到了扭曲的状态,也依旧牢牢地攀附在姜昭昭手上。

她颓然地放下,又有眼泪在打转,挣扎着,没有落下。

“陈淮礼,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几乎是在祈求他。

“不能这样,昭昭。”他贴上来,比起她泫然欲泣的面目,他更执拗,更绝望,“昭昭,你不能抛弃我。”

狄金森有一首诗,它的前两句广为流传,「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大多数人不知晓它的后半句是「然后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姜昭昭在大学时读过这首诗,那时的她在写人生中的第一个剧本,是校园微电影,再小不过的项目,制作却分外精益求精。她的剧本被来来回回修改了不下十次,第十一次退回来的时候,姜昭昭几乎要不认得汉字是如何书写的了。

她在图书馆随手抽出一本书,用来重新认识汉字。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这首诗。当时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但是如今,在这消毒水萦绕的病房内,莫名其妙地想起这首诗,忽然就想落泪。

没有背诵过,却清晰记得每一个字。

病床上的人在药物作用下终于松开了手,她疑心陈淮礼的手骨是不是已经骨折,但是医生看着她的手,委婉地提醒,是否应该先为自己看一下。

但是就在姜昭昭在诊室就诊的时候,这一层安静的私人疗养处就产生了极大的动静,像是摔碎撞倒了什么东西。

诊室门被拉开,而后因为惯性被狠狠甩在白墙上。陈叔扶着陈淮礼,出现在门口。

他的脸色苍白,像失去了土壤的白玫瑰,花蕊中盛着翻涌的戾气,森然可怖。

“昭昭,过来。”他对姜昭昭说。

姜昭昭没有过去,她抬起了手,指间、手腕的淤青在时间沉淀下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陈淮礼仿佛被刺痛了一般,他踉跄地走到姜昭昭身边,用着最温顺的声音说,“是我不好,下次。”

他恍惚了一下,而后轻声细语道,“没有下次了。”

陈淮礼全程陪她看诊,即使他面色苍白,摇摇欲坠,是比她受伤更严重的病人。护士与医生担忧地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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