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要走,踌躇几秒,还是决定说出来,“我说的牵扯的人多,是因为当年的事情牵连的不光是傅家和金家,还有谢家都在名单之中。”
苏梨月募得抬头,“谢家?”
“就是你想的那个谢家,苏城从前最大的府邸,谢楚云的谢。”傅南岑温和地细细道来,“她和案子没有直接关系,在你父亲去世后,是她去刺激你母亲,你母亲才会抑郁症复发放火自杀的。”
苏梨月垂下头,无意间从散落的照片中看见傅砚辞的半张脸,问道,“傅砚辞人在哪?”
“在处理他妈妈的事。”傅南岑如实道,“晚上就会回来,你在家不要乱跑。”
……
……
傅南岑离开后,苏梨月的心情始终都不能平复,她这些年建立的精神支柱正在慢慢的坍塌,跟当年压倒爸爸的建筑物一样,一念之间成了废墟。
她怀疑了身边的所有人。
唯独没有怀疑过谢楚云。
难怪她要阻止哥哥调查,原来是怕查到自己身上。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在决定接近傅砚辞,利用他滔天的权势时的忐忑。
在逐渐发现凶手有可能是傅砚辞时的慌乱。
再到现在得知真相时的不知所措。
都让她应接不暇。
这段时间她的努力就像个笑话。
奋力保护自己的人,却被她伤害,还跟他说了这么多难听的话。
这些年,傅砚辞一边忙着处理自己妈妈的事,一边还要帮她封锁爸爸的案件,还要提防傅憬言把这件事披露出来。
苏梨月思绪混乱地躺在浴缸里,太阳穴直发疼,她崩溃的向下滑,让自己淹没进水里,直到承受不住憋气的痛苦才从坐起来。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心中的杂乱和痛楚。
洗完澡,苏梨月坐在沙发等了一晚,傅砚辞都还没有回来。
等到晚上十二点,苏梨月困得差点睡着,她起身想给自己倒杯水醒醒神,刚站起就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响。
苏梨月连忙放下杯子,匆匆小跑过去,“你终于……”
她的声音在看见地上的一片血痕时戛然,客厅里只开了几盏壁灯,玄关顶上的橘色吊灯影影绰绰照在傅砚辞身上,鲜红的液体涌出,顺着他的掌心滴在瓷砖上,傅砚辞虚弱地嘴唇有些苍白,一手捂着受伤的腹部一手借力撑着墙。
苏梨月见状立马搀扶他到沙发坐下。
傅南岑下午说他去处理妈妈的事了,怎么又受着伤回来,难道之前几次都是因为调查他妈妈的事而受伤的吗。
把傅砚辞扶到沙发上靠好,苏梨月起身就去拿药箱,她刚转过身,手腕就被一只薄凉的大手握住。
傅砚辞用另一只手撑着沙发才勉强坐起来,脑袋低垂,像是跌落一片无尽灰暗中,颓然的身体里已经没有生气,声音沙哑地说出了一句请求:
“抱一下,可以吗?”
今夜云层厚,月光没有洒下来,仅靠微弱的壁灯看清了半坐半靠的傅砚辞,他今晚没穿正装,只是一套简单的黑色休闲服,黑色衣服蹭了点灰,腹部受伤的位置被鲜血染暗了一大片,加上沙发真皮也是黑色的,苏梨月不知道他流了多少血。
偏头看着他垂着脑袋,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她还是没忍心松开他的手,蹲下抱住了他。
傅砚辞全身无力地靠着她,把脸埋在她颈窝,贪婪地吸取属于她的香气,弥补这些天的空虚。
他的声音很闷很轻,又带了些许自嘲。
“苏梨月,你爱我一下会死啊。”
夜晚的大海与白日不同,抛去明媚的阳光,入了夜的大海神秘又阴森。
“妈妈,妈妈你不要走……”
傅砚辞独自一人沉入海里,不停的呼唤他的妈妈,不停的寻找她的身影。
可晚上的海就像无尽的黑洞,远处海天相连,黑夜连着海浪吞噬着傅砚辞的身体,毛骨悚然黑海下,他却像感觉不到凉意,还在奋力寻找他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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