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武训营考核的日子定了,你不知道?”
&esp;&esp;“定了哪天?”
&esp;&esp;那同窗一看他这神情,失望道:“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esp;&esp;“武训营又不归京西大营管,江洄不知道很正常。”另一人道。
&esp;&esp;此时,一个瘦高个插话:“说是半个月之后。”
&esp;&esp;半个月之后,那报名应该快截止了吧?
&esp;&esp;也不知道陛下有没有提过他,万一没选中,那他不是白忙活了?
&esp;&esp;当日临近晚饭时,江父才回家。
&esp;&esp;在饭桌上,江寒之朝他问起了此事。
&esp;&esp;“我正要朝你说呢,陛下不知怎么的改了主意,要送三殿下去武训营。他不大放心,想从勋贵子弟里挑个合意的陪着殿下,不知怎么的就选中了你。”
&esp;&esp;江寒之一颗心登时落了地,下意识和祁燃对视了一眼,祁燃挑了挑眉,并未说话。
&esp;&esp;“不过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一下,回头你就和旁人一起参加入营考核,只要表现别太差了就行。”江父说。
&esp;&esp;江母听说江寒之要去武训营,忍不住有些伤感。
&esp;&esp;江寒之看到母亲的样子,又想到自己此番设计了父亲,心里多少有些内疚,不过时至今日他没有别的选择。
&esp;&esp;“祁燃,陪我说说话吧。”晚饭后,江寒之叫住了祁燃。
&esp;&esp;祁燃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到了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esp;&esp;“祁燃,你有想过将来吗?你是想安安稳稳过一辈子,还是像你爹一样,做个镇守一方的大将军,保卫疆土?”江寒之忽然问道。
&esp;&esp;“我想过安稳日子。”祁燃说,“不过我爹常说,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是要自己去挣的,想干什么事情,也得自己去拼。安稳的日子不是生来就有的,总得需要人去做点什么,就像我爹一样。”
&esp;&esp;“那你将来也想入营?”
&esp;&esp;“报名都截止了你才问我,不觉得太晚了吗?”
&esp;&esp;“其实我是希望你能好好读书,你不是挺喜欢读书的吗?往后我不在府里了,就让小安给你当书童,说不定将来你能考个状元呢。”
&esp;&esp;祁燃淡淡一笑,没接话。
&esp;&esp;江寒之这话并不违心,他和祁燃虽然不对付,却也盼着对方好。自从有了那么梦境之后,他便觉得入营当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他是身不由己,但祁燃此生若是能换一个活法,也挺好的。
&esp;&esp;“我也报名了。”祁燃忽然开口。
&esp;&esp;“啊?”江寒之愣住了,“什么时候的事?”
&esp;&esp;“从园子里回来之后。”
&esp;&esp;“为什么?”
&esp;&esp;祁燃没有回答,只盯着江寒之看了一会儿。
&esp;&esp;夜色掩映下,少年眸如深潭,令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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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天夜里江寒之久久无法入睡,总是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在军中的日子。彼时,他从未觉得那是多好的日子,也从未珍惜过,但此刻回想起来,竟是有些怀念。
&esp;&esp;哪怕是和祁燃争来斗去的时光,经过了生死两隔之后,仿佛都变了些味道。
&esp;&esp;人生中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身处其中时容易一叶障目,反倒辨不出个中究竟。知道跳出来回头审视时,方知庐山真面目。
&esp;&esp;可惜,世上没有回头药。
&esp;&esp;江寒之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梦。
&esp;&esp;梦里中箭时的那一幕,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桓。
&esp;&esp;他索性起身,走到书案边磨了墨,在案上铺开一张纸,凭借着回忆中的情形,画出了他中箭时的战场简易图。
&esp;&esp;彼时,北羌溃兵被他们追上,两方展开了搏杀。不过江寒之带领的大宴军士气正旺,因此在对战中几乎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是最早冲进敌阵中的人,身后跟着的皆是与他出生入死过的亲随,其中不少甚至是和他一起在武训营里出来的。
&esp;&esp;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无法相信会被其中任何一个人背叛。
&esp;&esp;江寒之仔细回忆了一遍,他可以确定,他们追上的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