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躲他比躲洪水猛兽还快。
&esp;&esp;“李叔。”段淮岸和司机说,“跟着那辆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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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甩开段淮岸,怀念心情很好。
&esp;&esp;十月中旬,阳光明媚。
&esp;&esp;怀念坐在靠窗位置,嘴里哼着歌。
&esp;&esp;前方是个红灯。
&esp;&esp;公交车停了下来。
&esp;&esp;怀念揉了揉干涩的眼,眼睫低垂,余光里有片反光的灰影。
&esp;&esp;她慢吞吞且难以置信地转头。公交车车身高,停在它边上的轿车显得渺小。轿车后排座椅正对着她所坐位置的车窗,防窥玻璃车窗降了下来。
&esp;&esp;阳光在空气里浮沉,怀念的体内像是穿过一道电流,她僵硬着。
&esp;&esp;红灯很快。
&esp;&esp;公交车再次启动。
&esp;&esp;边上的轿车也启动。
&esp;&esp;下一个路口,又是红灯,斑马线外,又是同样的停车距离。
&esp;&esp;怀念忍无可忍,掏出手机,拨通了段淮岸的电话。
&esp;&esp;她盯着他,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esp;&esp;段淮岸也盯着她,眼梢挑起,笑得居然有几分温柔:“什么跟着?我要回家,这是我回家的路。”
&esp;&esp;怀念:“谁家宾利开四十码的?这条路都不限速。”
&esp;&esp;段淮岸:“这你得问李叔。”
&esp;&esp;驾驶座的李叔早已习惯了他俩的相处方式,他对着没什么车辆的马路,面不改色地说:“堵车,开得慢。”
&esp;&esp;“绿灯了,李叔,你待会儿可得快点儿开。”段淮岸语气闲散,“不过——”
&esp;&esp;“我怕我的车每次停下来,都能看到你的车跟在我车后面。你说,是谁在跟踪谁?”他的视线自下而上地打量着她,紧接着,摆出一副“原来你才是那个跟踪狂”的表情。
&esp;&esp;怀念:“……”
&esp;&esp; 04
&esp;&esp;怀念和段淮岸回的地方,不是他俩曾住过的别墅,而是翻修好的段家。
&esp;&esp;翻修是个大工程,段家原先的装修是传统中式风,不管放在哪个时代看都不会落伍的装修风格。然而段妈妈始终不喜欢这个装修,于是在段淮岸父亲调任去海外分公司的那几年,先斩后奏地将整屋重装。
&esp;&esp;房子很大,重新装修花了三年的时间。
&esp;&esp;三年后,段淮岸搬回家,一同跟他回来的,是这三年照顾他日常生活的保姆,也就是怀念的妈妈。
&esp;&esp;怀念是南城人,然而她家很远,地铁坐到终点站,再转两趟公交车才到家。
&esp;&esp;得益于她出色的中考成绩,怀念考入南城最好的高中。
&esp;&esp;后来她高考正常发挥,考入了全国最好的大学南城大学。
&esp;&esp;老家路途遥远,奔波周折,加上老家也没多少亲人,她上高中之后便鲜少回去,大部分时候都回来段家。
&esp;&esp;当然不是因为要陪段淮岸,而是因为想她妈妈。
&esp;&esp;到了保姆房,怀念有气无力躺在床上。
&esp;&esp;未多时,房门被人推开。
&esp;&esp;“妈妈,”怀念翻了个身,“外面怎么那么吵?”
&esp;&esp;“你程阿姨在家里开party,来了很多她的朋友。”
&esp;&esp;程阿姨就是段淮岸的妈妈,怀念第一次见到程松月的时候吓了一跳,她看着哪儿像是十七岁孩子的妈?分明就是姐姐。长得年轻,漂亮,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典雅。
&esp;&esp;真是妈妈不是姐姐吗?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嘴里也这么说了出来。
&esp;&esp;程松月闻言,笑得开怀:“那你叫我姐姐好了。”
&esp;&esp;“啊?太太,这不好吧?”
&esp;&esp;“叫太太显得我年纪很大哎,”程松月说,“不过你和淮岸一个年龄,你要是叫我姐姐的话,淮岸那小子比你大几个月,还得叫你一声姨。怎么说呢,那个画面还是挺有意思的,就是没什么道德。”
&esp;&esp;“我对别人可以没有道德,但是对儿子还是得有点道德的,你还是叫我阿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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