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姜池认真说,“我会的。”
机器启动,座椅逐渐升高,缓缓转动。
夏云鲤向后靠着,微微仰起头,失重感与风环绕着她的衣角,触目所及的一切皆模糊成线,只有天空澄澈如镜,一如既往悬在头顶,永远不变。
游客各有各的姿态,有的大叫,有的笑,还有大张着嘴惊讶,亦有恨不得把腿缩起来的。
只有夏云鲤,真像在坐秋千,握住两边的绳索,悠闲自在。
姜池安静凝望着她的背影,想着她不经意透露出来的话,疼惜和气愤一起啃噬着她的心尖。
难怪几个月以来,她从未见小鱼联系过家里人一次。
耳边的尖叫忽然提高分贝,椅子转动的速度也骤然加快,姜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只是在起步阶段。
她很快就分不出心神想别的了。
几分钟后,姜池松开夏云鲤搀扶的手,冲进卫生间。
禁闭门板后,传来干呕的声音。
夏云鲤担忧地站在外面,“姜姜,你还好吗?我这儿有水,喝一点漱漱口吧。”
“我没事。”姜池说,捂着要造反的胃,一点也不后悔。
她收拾好自己,又漱了口,唇色泛白,视线反而专注,微哑着嗓问:“你喜欢坐飞椅吗?”
夏云鲤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喜欢啦。”
“那就好。”姜池唇边溢出极淡的笑,虚弱无力地说,“我们再坐一次吧。”
概率学直女
夏云鲤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姜池的请求。
开什么玩笑?再来一次,恐怕姜博士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了。
“就算要脱敏,也要慢慢来呀。”夏云鲤拧着眉,见她还要张口,便不由分说地用更大的分贝盖过去,“不不不不不!”
“不行,不可以,没得商量,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
“哎哟我的好闺蜜,你说她想什么,可能是想给你两杵子吧。”
梅子又想扶额,又想翻白眼,甚至想把手伸出屏幕抓住她的肩膀摇个三百圈。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人!
“我的亲娘嘞,她当然是心疼你,想哄你高兴了!”
“是,是吗?”夏云鲤打了个磕巴,呆得像被炸雷吓住的山雀,被野牛示威的小猫,毛都开了。
“不能吧,没凭没据的,你不要乱猜嘛。”
“你真是个呆子,没救了。”梅子无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明是你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往爱情上面猜,姜池是直女,我们还是好朋友,她才不是这个意思。”
夏云鲤嘴上振振有词,眼神却飘忽,不敢和闺蜜对视,只盯着对方衣领上的花纹猛瞧,好似从未见过似的。
“而且她自尊心那么强,也可能是想多锻炼一下呢。”
“你说她是直女,有证据吗?”梅子哈了一声,不跟她争没意义的事。
“我这是概率学。”夏云鲤狡辩地说,“好了好了,汤要炖好了,不和你聊了。”
“等等你……!”
梅子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掐断了,给她气个倒仰。
电话挂断,夏云鲤无意识地咬着唇肉,喃喃道:“哪有那么好问啊……”
被两个人同时念叨的、远在西餐厅的姜池,忽然觉得鼻子发痒,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她是来和姨妈姜雪兰女士聚餐的。
自从她搬出来以后,两家人在一起吃饭的频率比之前要低太多,姜雪兰三天两头就要说上一回,或者是让她周末回家小住,或者是一起出门聚聚。
姜池不能总是推脱。
这家餐厅还算高档,以鹅肝出名。
她提前点好了餐,没等太久,姜雪兰就到了。
她还不到40,但看起来不算很年轻,高中的教书生涯让她耗费了许多心力,眼角细纹明显,但书卷气十足。
“小姨。”姜池打招呼。
“路上有点堵车,没等太久吧?”姜雪兰问,语气亲昵。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近况,姜雪兰微微笑着说,“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家里的邻居?就是后来出国的那家。”
“冯阿姨她家吗?”姜池说。
“对,她最近回国了。”姜雪兰回答。
她们两家在以前还是很熟识的,冯雅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她和自己的丈夫从初中就在一起,大学毕业后结婚生子,自己做服装生意,一个人跑加工厂,又找各种渠道,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困难,才把品牌做起来。
妻子争气,家里存款越来越多,丈夫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难免觉得底气不足,爱多思多想。
冯雅为了生意出去应酬,时常喝得大醉,硬生生把酒量锻炼出来,可她是生意人,需要交际,别的老板朋友把人送上车,叮嘱几句路上小心,丈夫心里就不得劲起来。
两人时常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吵架,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