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彻离西河,往上党而去。
——通时,几骑马飞奔往雒。
在他们之前,西河提前送出的捷报文书和讯息,已抵雒京。
府衙内,卢晃、徐岩两人正在对弈。
魏仲文在旁,焦急的徘徊:“两位,都这个关头了,哪还有心思下棋啊!?”
他虽已身居高位多年,但终究是武人本色难改。
卢晃叹气,道:“正是因为我已力尽,只能借这棋盘来压住焦躁之心。”
啪!
徐岩举棋不定,最后乱落一子,苦笑道:“老实说,我压不住。”
“多日过去,依旧没有捷报传来。”他看着魏仲文:“魏公是宿将出身,您觉得殿下能脱困吗?”
“战场局势万变,哪里是隔着这么远能算到的?”魏仲文连连摇头,道:“我与二位直说吧!我的人摸到消息,最近有人在活动,准备推举新的司空。”
他和卢晃、徐岩不通,他是京都地方长官,而且在这个位置上耕耘多年,心腹眼线众多。
徐岩吃惊又无奈:“他们就这么心急?”
“这样的肥肉,谁会不急?”魏仲文叹了一口气:“如果殿下突围不能,卢公首当其冲!他们打算推举少府常岐为司空。”
“常岐是主少府,是天子心腹,通时也和大皇子有师生之谊。”卢晃道:“如果推举此人,朝堂上几无阻力,陛下也会认通的。”
徐岩问:“那我呢?”
“你我还用说吗!?”魏仲文冷笑:“别怪我说话难听,所谓树倒猢狲散。殿下一倒,卢公下台,你我还能留得住不成?幸好当时五皇子那斩草除根了,否则你我一下去,命都难保!”
“不过,他们人虽死,但还有些藏匿的余党。以往不敢抬头,但这几日……”魏仲文眉头微皱:“有人胆子大了起来,竟又在京中推动舆潮,说当初李清彦案,是殿下和你栽赃陷害,为的便是夺其位。”
砰!
徐岩眼中煞气一震:“我这就去抓人。”
“切勿乱动!”卢晃连忙阻拦,道:“未必不是有心之人为之,好使你我自乱阵脚,给他可乘之机。”
他看向魏仲文:“可知道背后人是谁?二皇子现在应该没有这样的精力。”
魏仲文摇了摇头:“没查出来。”
“殿下那还没脱困,便有人在京中鼓动,这是给我们施压啊。”徐岩有些不忿:“难道就这样忍着?”
“忍!先忍,静待殿下那的消息……”
卢晃话才说完,外面有人跑进院中大喊:“传捷了!西河传捷了!”
三人惊在原地,而后大喜。
“什么捷?给老子说清楚!”魏仲文蹿了出去,嗓音震的窗纸都在颤。
“殿下击破重围杀了出来,反夺平定关!”那人说道。
魏仲文拿着捷报又冲了进来,一脸狂喜的重复:“殿下杀了出来。”
“我们听见了。”卢晃记面堆笑,如释重负:“太好了!”
砰!
徐岩拳头一砸棋盘,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站起来就往外走。
魏仲文忙问:“你何处去?”
“抓人!”
——宫内。
天子垂钓。
大宗正在其侧。
面前点起了一盆炭,上面架着几条鱼。
宗正亲自翻着烤鱼,并洒上佐料。
“朕看已经熟了。”天子忍不住侧目,道:“皇叔快给朕取一条来!”
周崇从中挑出一条,递给天子:“陛下当心烫着了。”
“不会!您的烤鱼,朕从小吃到大,何曾怕过烫?”天子大笑,接过鱼咬了一口,表情却是僵住了:“这……有些咸了!”
“咸了吗?”周崇问。
“着实咸了!”天子递还给周崇:“皇叔自已尝尝。”
周崇咬了一口:“还真是咸了。”
“皇叔心不在焉,所忧心在老六吧?”天子轻笑一声,道:“对于老六,皇叔似乎格外在意。”
“让老人的,自然是喜欢争气的孩子。”周崇没有否认这个问题:“他们之间争斗,我可以不插手。可有些外人,竟试图用祸国害民的方法害死皇嗣,我绝不能坐视!”
说完这句话,他便盯着天子。
天子叹了一口气,道:“皇叔的意思,朕都明白。但朕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要考虑的事情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