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惠听到太子声音,心头一悸,旋即又一慌。太子什么时候来的?
他有没有听到什么?
福身请安,又忍不住试探道:“妾身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不是随陛下回紫宸殿了么,怎么回来?”
萧承宴没想到折回来,会听到了两人的这番对话。
浓儿对他的信任和支持,他一向都是知道的,眼神不自觉地温柔。
对于沈仙惠……原本她舍身挡箭的深情,多少有些感动到他。
原来她的仰慕,不是嘴皮子说说的。
但她的挑拨,打碎了这份感动。
她僭越指责,显示了她的尊卑不分,野心勃勃。
竟妄图离间他和浓儿夫妻之情,取而代之,也不看她配不配!
民间的所谓好名声,只怕也全都是做戏的!
让人厌恶!
还好他的浓儿经得起考验,对他只有真挚与纯净!
但沈国公父子有能力,此次平叛有功,以后也会重用他们,所以沈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最重要的是,不就之后他就要登基为帝,还会有功臣之家的女子入后宫,他需要有个靶子,为浓儿分专宠的担仇视目光和算计!
思及此,只当自己才到,没有苛责,没有显露不喜,面对沈仙惠娇羞痴迷的目光,他笑容和煦而亲近。
但是没有回答她的任何试探。
叫她好好尝一尝心慌的滋味,以后懂得管好自己的嘴!
越过沈仙惠,来到林浓面前时。
握住她的双手,发现她手冰冰的,赶紧拉进了大氅内给她捂着:“手怎么这么冷?怎么神色也不好看,可是谁给你气受了?”
沈仙惠紧张。
怕林浓污蔑自己。
“等着您来给臣妾捂呢!”林浓仰头望着他,笑容柔软与娇俏,又隐隐显露愁容:“这里只有臣妾、怡然还沈氏,难不成还是她们俩欺负臣妾不成?”
怡然笑着说:“殿下可别冤枉奴婢,奴婢只恨不得把命都给主子,可舍不得欺负主子一丝一毫的!”
沈仙惠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甜美:“妾身敬佩太子妃都来不及,怎敢不敬!”
萧承宴何等精明,自然听出她极力隐藏的着急和心虚。
林浓的手指在他的大氅内轻轻捏着他的腰身:“臣妾只是想到方才的杀戮,有些后怕!还好您与陛下运筹帷幄,否则臣妾在外人眼中,可就要成连累人的罪人了。”
萧承宴晓得她就是在告状。
真是娇气得很,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不过错在沈氏,是她僭越不敬,浓儿不过是想让自己看清她的嘴脸罢了,有什么错?
“胡说!逆贼暴虐残杀,实则是为逼迫本宫自裁,与你何干!何况陛下也说了,你是太子妃,清白尊严关系到皇家威势,让逆贼伤你,岂非承认皇家无能?”
“谁敢出不逊、胡乱指摘,就是谋逆!”
林浓越过太子的肩膀,微笑看着沈仙惠。
沈仙惠绞着帕子,越发心慌。
她这时候当着太子的面这么说,分明是故意想让太子怀疑自己!
真是可恨!
也果真了,这女人满腹心机,在太子面前的温柔贤惠全是装的!
林浓神色里的愁意消失:“有太子这句话,臣妾就放心了!陛下还好吗?父亲和阿兄呢?这一下没了那么多忠臣,又那么多逆臣被下狱,接下来如何安排,可有章程了?”
“陛下的身子才好些,还需好好休养,朝政上的事可有您忙的,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大臣死伤不少,下狱好些。
还有个别,在逼宫最紧要之际显露了一些蛛丝马迹,但还未有实证,还得小心提防、快速查实。
空出的重要职缺谁来顶上,无辜死去的人要如何补偿,叛逆的宅邸谁来抄检,犯官家眷如何处置,外头炸了那么些宅子,修缮由谁出钱?宫里宫外如何照常运作,还需尽快安排。
皇帝虽然服用了聚血丸,眼瞧着是精力充沛,但也就剩下几个月的时光了,他现在的主旨是在仅剩的几个月里,将所有帝王的权衡之术都教授给太子。
林浓知道,从现在开始,萧承宴将会非常忙碌,且压力也会非常大。
他要学的还有太多。
只有做得好,得到皇帝的肯定,才能有足够的自信登基为帝王,去掌控天下大权,让天下能人、朝堂狐狸,都为他所用,而不是如年幼登基的圣祖、高祖一般,被权臣掣肘,下个旨意,都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