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何东姝。
何东姝走到裴云舒面前,并未像其他人那样疾厉色,反而是一副楚楚可怜、柔弱无助的模样。
她抬起泪眼看着裴云舒,声音带着哭腔哀婉地乞求道:“大嫂,我知道这些年都是远兴不对,他性子急说话冲得罪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向你赔罪,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求求你了大嫂,你把远兴还给我吧,好不好?我们不要了,我们什么都不争了,只要远兴能平安回来,我求求你了。”
何东姝这番话声音不大,却比任何激烈的指责都更具杀伤力。
表面上是在道歉乞求,实则句句都在坐实裴云舒因怨绑架姚远兴的事实,并且将自己和姚远兴放在了弱势、被迫害的位置上。
果然,何东姝这番表演,瞬间将所有人的怒火点燃到了极致。
“东姝你别求她,跟这种毒妇有什么好说的,”
“看看,都把东姝逼成什么样了?裴云舒,你还不承认?”
“蛇蝎心肠,连自己弟妹都欺负。”
“滚出姚家,立刻滚出去!”
更加恶毒的语如同冰雹般砸向裴云舒,无数根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脸上。
裴云舒纵然再坚强,面对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集体围攻,尤其是何东姝那番杀人诛心的表演,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委屈、愤怒、无奈、心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眼前控制不住地蒙上了一层水雾,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闪烁,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才没有让它们滑落。
这就是她这么多年在姚家的真实处境,表面上风光无限执掌大权,实则如履薄冰动辄得咎,每一次家族内的风波,她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不是为了儿子的将来,如果不是心中还存着一丝不甘和要为亡夫守住一份家业的执念,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真想对着这群人大喊:这一切都给你们,我什么都不要了。
就在裴云舒身心俱疲、摇摇欲坠,几乎要被这无形的压力击垮的瞬间,一只坚定有力的大手猛地伸了过来,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宽厚而坚实的身后。
是赵山河。
他一直冷眼旁观,仔细审视着姚家内部的局势,分析着每个人的反应和立场,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直到此刻,看到裴云舒被何东姝这朵白莲花和这群乌合之众逼到绝境,他终于不再沉默。
赵山河将裴云舒护在身后,自己则直面姚家众人那喷火的目光,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一股强大的混合着怒意和不容侵犯的气场骤然散发开来。
他环视众人,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沉声喝道:“你们姚家这些人,是当我不存在吗?”
赵山河的突然发声,让喧闹的场面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到了这个一直站在裴云舒身后,看起来年轻却气度不凡的陌生男人身上。
姚万里作为代表,立刻上下打量着赵山河,见他面生好像没见过,衣着虽然讲究但并非顶级奢侈品牌。
姚万里眼中立刻露出不屑,厉声质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是我们姚家,有你说话的份吗?”
旁边一个打扮妖艳的中年妇女,是姚远兴的姨妈,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尖声叫道:“这小白脸是谁?难道是裴云舒在外面养的情夫?好啊裴云舒,你不但谋害小叔子,还敢把情夫带到姚家来?你真当我们姚家没人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是吧?”
这些污秽语,简直无法无天,骂完裴云舒,现在又开始肆无忌惮地辱骂赵山河了。
裴云舒是姚家自己人,有些话她碍于身份和处境不能说得太绝,但赵山河是外人,他今天来代表的是周云锦,岂能容忍这些人如此放肆?
赵山河闻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冰冷至极,带着浓浓的嘲讽。
他目光扫过姚万里和那个出不逊的女人,冷笑道:“呵呵,既然你们连我都不知道是谁,那你们也没资格跟我说话了。”
只见下秒赵山河语气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霸气道:“都特么给我让开。”
姚家众人被赵山河这突如其来的嚣张气焰给震住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居然敢在姚家的地盘上,当着这么多姚家核心成员的面,如此口出狂,这简直是赤裸裸地打姚家的脸啊。
“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
一个脾气火爆、身材高大的年轻姚家子弟,估计是姚家的旁系,仗着在自家地盘上,怒不可遏地冲上前来,伸手就想要用力推搡赵山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