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被高瘦矿工的手穿过,刺骨的阴寒瞬间浸透骨髓。
越往深处走,嬉笑声越密。
岩壁渗出黑水,渐渐漫过了她的脚踝。
吴秋秋突然一个踉跄
那黑水下竟漂浮着无数苍白的手,正死死攥住她的脚腕!
一股巨力瞬间袭来,吴秋秋差点直接被拽倒。
“闭气。”王道长低喝一声,拂尘扫过水面,黑水顿时沸腾般翻涌,一张张肿胀的鬼脸从水中浮起,咧开嘴咒骂着。
吴秋秋屏住呼吸挥刀,刀上铜钱“嗡”地一震,那一双双鬼手如遇火灼般缩了回去。
顿时,黑水回流到了底下,矿洞变得干燥。
二人接着往前走。
前方豁然开阔,是一处矿坑。
几十名矿工或蹲或坐,正捧着陶碗吃饭。
每个人的饭碗里,都是蠕动的煤渣和蛆虫。
“开饭喽!”一声吆喝从头顶传来。
话音一落,矿洞突然摇晃起来。
吴秋秋抬头,只见矿坑顶部的木质支架突然“咔嚓”断裂,大块煤石轰然砸下!
王道长一把推开了吴秋秋。
煤石砸落的瞬间,矿工们的身体就像粘一样成了一团血泥,血肉与煤渣混作一团,在地上蠕动。
凄厉的嚎叫声中,岩壁随之渗出浓稠的血水,顷刻间淹到吴秋秋的腰际。
“他们在重复死亡的过程。”吴秋秋的弯刀搅动了血水,目光凝重。
王道长点点头,拂尘一扫,金光如网般铺开:“找他们骨灰,执念源头必在骨灰”
话音未落,血水中突然伸出数十双白骨手,将两人狠狠拽入水下
道观客房内,骆雪然死死攥着吴秋秋给的铜钱手链。
窗棂被狂风拍得“砰砰”作响,李慕清点燃的安神香早已被渗入的雨水浇灭。
“姥姥,外面是不是有人敲门?”骆雪然嗓音发颤。
“嘘!”李慕清捂住她的嘴:“别说话。”
“哒、哒、哒。”
湿漉漉的脚步声停在门外,一道佝偻的影子透过门缝蔓延进来。
骆雪然浑身僵硬——那影子脖颈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分明是
“秦爷爷?”她险些惊叫出声。
“雪然小姐,开开门啊。”沙哑的呼唤伴着“咯咯”骨响,门缝下渗入一滩腥臭的黑水,水中漂浮着几根白发。
李慕清摸出吴秋秋给的黄符正要贴上,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裂开缝隙。
半张腐烂的脸卡在门缝中,秦老浑浊的眼球耷拉在脸颊上,嘴角却咧到耳根:“小姐,我来接你了”
“哼。”
李慕清到底见多识广,随手扯下了床单,吸干了那团黑水。
接着秦老的脸就不见了。
门也关得严严实实的。
“姥姥,刚才是?”骆雪然心有余悸。
李慕清摇摇头,揽着骆雪然坐下:“别听,别应,别开门。小秋交代的。”
“嗯。”骆雪然咽咽口水,重重点头。
祖孙二人相依坐着,熬过这暴雨倾盆的漫漫长夜
矿坑血水深处,吴秋秋憋着气挥刀斩断缠住脚踝的白骨手掌。
刺鼻的血腥味不由分说钻进了鼻腔,让她给予作呕。
而浑浊的血水中,无数矿工尸体悬浮,胸腔裂口处却不见内脏,唯有一团团漆黑的煤块。
模糊的视野中,吴秋秋看到前面漆黑的一团。
她揉了揉眼睛,那是骨灰坛!
岩壁上,五十多个骨灰坛整整齐齐码放着,每个坛口却都贴着一张惨白的脸皮,上面用血写着矿工姓名。
王道长足尖点地冲过去。
拂尘卷住坛身正要取下,整个矿洞突然剧烈震颤了起来。
“不甘心,不甘心啊要你们偿命”
嘶哑的哀嚎从四面八方涌来,矿工们的残躯开始在血水中蠕动,慢慢拼接成了巨大的腐尸。
块块煤渣从腐尸的七窍喷涌而出。
吴秋秋的铜钱刀劈在腐尸胸口,却如同砍进淤泥,无数的黑血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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