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看着金豹豹,她眼神认真清澈。
又垂眸看看面前这碗药——罢了,真巧还是别的,反正受益者是她。
药是黑白奉指挥使之命送来的,她相信指挥使和黑白,都不会害她。
至于其它的,也不重要。
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
傅青隐含一粒蜜饯,还是觉得嘴苦。
黑白忧心忡忡:“主子,药不多了。”
傅青隐扫他一眼:“干什么这副样子,本使还死不了。”
黑白喉咙滚了滚:“主子,要不别管其它的事了,去天医堂休养一段?您要不放心这边,我在这里守着。”
傅青隐眼睛微合,感受着蜜饯的甜味丝丝在口腔里散开。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
好像她挺喜欢。
“让无常去买些蜜饯来。”
黑白一时没回过神来,不是在讨论去不去天医堂吗?
傅青隐睁开眼睛,又说:“无常爱吃这些,他买得最地道。”
黑白拧眉——问的是这个吗?
黑白叹气:“主子,您……”
“不必说了,这边的事你处理不了,也没到非去不可的地步,我会去信,再送些药来即可。”
“可是,您的病症反复得时间越来越短……”
傅青隐起身:“更衣吧。”
黑白耷拉着脑袋:“您还要去哪啊?”
“进宫。”
有些事,总得有结果,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余笙笙把药喝完,瞬间感觉身上又爽利了些,气息都顺畅了。
其实自从进入皇后别苑,她的身子就不大好,怎么可能好呢?
出来之后又……直到吴奶奶过世,像一个导火索,把身体里埋着的雷,都引爆开。
她能感受到,这次受刺激吐血,也算是把体内的淤血吐出来。
倒是好事。
她思忖着,要不要去道声谢,毕竟这些药材可金贵得很,她不记得当初皇帝赏过什么药材。
正想着,外面又好像有喧哗声。
“我去看看,”金豹豹闪身出去。
绿湖手脚麻利,把桌上的东西收了。
不多时,金豹豹又跑回来,眉眼间带着欣喜。
“小姐,又有旨意来了。”
余笙笙诧异:“又有旨意?有没有说,是给谁的?”
“这倒没说,只说让在家的人都过去听。”
余笙笙也想知道,昨天的事过后,府里有什么反应。
“走,去看看。”
来传旨的小太监余笙笙有印象,是魏公公身边的。
看来,这次的旨意必定非同寻常。
苏怀远和苏老夫人带着人都到了,余笙笙扫一眼,没有苏定秦,没有苏夫人。
其它的人倒是都在。
程子姗垂着眼睛,站在后面,看不出什么悲伤之色。
余笙笙近下心头疑惑,站到人群中。
“……苏程氏礼佛,自该心诚,每日所抄经文逢初一十五,送至寺庙在佛前焚烧,为其家人赎罪……”
不只余笙笙,苏家其它人都分外惊讶。
谁也没想到,这圣旨是给程子姗的,上回是让她独居拜佛,这回是让她抄佛经,每天抄还不算,抄的佛经还得拿去佛前焚烧。
根本无法偷懒。
程子姗跪在地上,闻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耳边一片嗡鸣,后面也听不见说了什么。
直到有人提醒她,让她领旨谢恩。
太监一甩拂尘,对苏怀远道:“大将军,皇上体恤您,听说苏夫人生病,特意派了太医来,帮忙诊治。”
苏怀远心口一跳:“皇上隆恩,臣实在惭愧。”
苏砚书微微闭眼,皇帝都知道了,还派来太医,此事是断然无法更改。
他堂堂京城才子,这下子要有一个患了疯病的母亲。
苏怀远领着太医去看苏夫人,太监转身离去。
老夫人看着程子姗,恨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真是造孽,不知道我们苏家到底欠了程家什么!”
“还不滚下去,杵在这里碍眼。”
程子姗抓紧圣旨,眼中闪过怨毒的光,这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