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勤王作战,需要提拔的人原本就很多,只要保证亲兵司能往其他营伍升迁,庄朝正的心理上基本就能接受。这些千总安顿好,下面的人就好安排了。
“我们的混合陆营,不是为了追击流寇马兵和老营,跟我们分析过的一样,所有流寇营头都需要大量厮养协助作战,否则他们只有短期流窜而不能为害,混合陆营是为了对付混合状态的流寇,也就是老寇挟裹大量厮养,厮养携带大量车架和牲口的状态,混合营需要在多省大范围作战,机动性十分重要,这就一定是轻步兵为主。但同时我们还有一个敌人就是东虏,东虏军中步骑轻重俱全,正面交锋时战力强横,其兵马久经战阵,机动性尤其强悍,从勤王看来,我们即便带了重步兵也十分吃力,我们的轻步兵要与之攻防,必须改进作战方式,本官选定的就是以火器增加轻步兵攻击力。”
庞雨放下那张山东地图,“但重步兵仍是需要的,只在面对东虏的方向,之前三个千总部中的重甲都汇集到重步兵营,驻地在安庆,营官从你举荐的人中选出,同样也要增加火炮火铳。至于朝正你本人,本官会提议兵部设立徐州总兵,由你就任此职,领混合营伍赴任,在安庆内部,你负责北方防区,预备与东虏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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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雨等了片刻后站起来,“实际还有一条,由于熊文灿的抚局,我们一直在等八贼复叛,他不叛我们就不能攻击,就决定我们已经处于被动局面,所以姚动山带的那一路人困马乏,最后行踪也无法隐藏。本官自身的错漏,是错估了他复叛的时限,因为首先是错估了东虏入寇应在两月内结束,西营会在官兵勤王的时候复叛,结果东虏入边半年有余,而西营在此间乘官兵薄弱,抢掠周边乡间钱粮,多撑了几个月,造成我们极度被动。”
王增禄低声道,“是东虏蛮横,错不在大人。”
“敌人是会变化的,我们以后应当改进。增禄你是安庆营老人,本官一直信任有加,湖广作战不顺,你们这些领兵官有责,本官也有责,我们各自承担,也要吸取教训,首要的是我们这些带兵的要改想法,打仗就是打仗,首要考虑胜败,而不是文官的喜好。”
王增禄眼神闪了一下,随即小心的看看庞雨道,“属下谨记大人提点,以后只虑胜败。”
庞雨点点头,“你在湖广历练了这些时日,已可独当一面,此次军制更定后,我们安庆兵马要多为朝廷分忧,不免分防各地,将分为四五个防区,本官提议你就任安庆防区主官,防剿安庆周边并英霍山区流寇。”
……
“亲兵千总部是本官的亲兵,历次征战屡立大功,在全
营之中犹如定海神针,不光是朝正你,亲兵千总部的将士,本官也是信得过的。”
书房中坐着庄朝正,也是庞雨此次军制更定要见的最后一个将官。
庄朝正恭敬的起身谦逊,庞雨等他坐下后继续道,“本官需要你从亲兵千总部中举荐几名人选,里面有一个你要尤其仔细。”
“大人请吩咐。”
“本官应承了史可法,派五百官兵入陈于王营中,随他赴山东就任,等到了山东后驻扎于东昌、临清一带,朝廷官职是游击。”
庄朝正小心的道,“是否山东出乱子了。”
“山东南部土寇愈演愈烈,史道台无兵可用,我们要帮衬一把。”庞雨把一副小地图展开,庄朝正看了一眼,他对这地图很熟悉,实际是勤王的时候赞画房画的,看得能背下了。
“初时史道台提议,本官本已回绝,但最近收到消息,东虏退后民生凋敝,百姓无处求活,从贼的自然会多。东昌至徐州之间不但有土寇,大湖之中还出现了水寇,这里不但涉及运河生意,还可能是两年后我们与建奴决战之地,不能让这些土寇败坏我们的预备,所以这个游击要去过山东,熟悉周边地形,又与东虏交战过,才能担此重任。”
“属下一定举荐一个可靠人选,那其他几人是……”
“营官、副营官人选。”庞雨停顿一下道,“重甲将士不是只能在亲兵千总部内升迁,打仗是相通的,军制更定之后全是新东西,大家都要学,学到本事了,自然就能带其他营伍。”
庄朝正脸上混杂着惊讶和喜悦的神色一闪而过,之前设置石牌武学,吴达财就任学正,又在武学开办步火营,来参加军议的人都能看出庞雨的倾向了。在军制更定的方向上,庄朝正与吴达财争执激烈,这个方向涉及到重步兵将士的前途,所以庄朝正实际是担心。
庞雨的脸色也颇为轻松,这个小书房中才是决定这次军制更定的地方,最后军议的时候就只是宣布。他需要保证此次军制变更顺利推进,且不影响同时进行的作战,安庆内部不能出现动荡。
除了任大浪之外,他需要兼顾各个派系的利益,安抚他们心中的担忧,照顾他们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