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莺眠寻了个合适的角度。
从这个角度能明显看到,铜镜上刻着一个字。
“这铜镜上刻了一个字。”
“这个字看起来像”
“封!”
“对,是封字。”
谢莺眠指着铜镜上的字迹:“阿夜,沈听肆,你们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铜镜上刻着一个封字。”
虞凌夜和沈听肆顺着谢莺眠的角度看去。
果然看到了那个几乎被磨损到看不出来的“封”字。
沈听肆“噌”地一声站起来:“这母子二人在哪家客栈?”
谢莺眠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沈听肆急声道:“派人保护他们,最好能将他们带回六刑司。”
“巧合太多,就不会是单纯的巧合。”
“他们,可能是知情人。”
谢莺眠:“知情人?”
虞凌夜:“初代铜镜售卖量极少,一枚巴掌大小的小镜子就卖到五百两甚至八百两,这种高昂的价格,只有世族贵族才能买得起。”
“初代铜镜的售卖就在二十年前,二十年前能够买得起这种铜镜,且姓封的人家,只有兵部尚书封颜开一家。”
“那对母子或许与封家有关。”
沈听肆:“阿夜说得对,他们身上可能有关键线索。”
“他们的处境也很危险。”
谢莺眠幸好顺口问了钱大夫客栈的名称。
她将客栈名字告诉沈听肆。
“岁岁将黑衣人抓捕到之后,请务必留活口,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拜托了。”沈听肆迫不及待离开。
屋子里。
谢莺眠托着下巴:“人都说无巧不成书,确实巧合得过分。”
“当年的灭门案有幸存者吗?”
虞凌夜:“兵部尚书被灭门之后,官府一共搜出了二百三十六具尸体。”
“但根据六刑司的密查,兵部尚书府应该有二百三十八人,有两具尸体不翼而飞。”
“六刑司派出许多人去搜,搜寻了很久也没寻到人。”
“因那天下了大暴雨,暴雨冲刷掉了所有痕迹,又是电闪雷鸣的深夜,没有任何目击者,这案子也成了无头悬案。”
谢莺眠:“那两个人的身份是?”
虞凌夜:“不确定。”
“封家人很多,丫鬟仆人也多,除了封家主家的那几个之外,没人能认得全。”
“封家调查出的封家具体人数是六刑司的机密,六刑司对外宣称的封家人口数目与死亡人口一致。”
“六刑司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保护那两个可能幸存的幸存者。”
“我能知晓此事,也是因为机缘巧合”虞凌夜说到这里的时候,欲又止。
谢莺眠正听得入神,见虞凌夜吞吞吐吐的,眉梢扬起。
“什么机缘巧合?”
虞凌夜表情复杂。
他踟蹰了好一会儿,才道:“封晴,被认为是封家幸存者之一。”
“啊?”谢莺眠没想到会是这种展开。
“不是说不确定失踪的两个人的身份?又怎么笃定封晴是封家人?”
虞凌夜道:“这件事,也算是说来话长了。”
“封家灭门案发生后大约三个月之后,有人在上京府衙门口放了一个弃婴,弃婴身上的襁褓用料考究,弃婴身上还有封家之物。”
“府衙的衙役捡到弃婴后,立马上报给六刑司和大理寺。”
“六刑司和大理寺通过襁褓布料和玉佩推测,她是侥幸活下来的封家人。”
“那时封晴身体非常弱,放到慈幼院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跟封颜开关系不错的太医收养了她,为她取名封晴,封晴有医术天分,自小学习医术,后成为太医院的医女。”
谢莺眠托下巴的手轻点着脸颊:“有点奇怪。”
“将封晴放在衙门门口的人,故意用面料考究的襁褓,故意放封家的信物,这摆明了是想让人相信封晴就是封家人。”
“这人图什么?”
“能将封家灭门的凶手,定是穷凶极恶之辈,若被他们知晓封家还有后人,他们或许会斩草除根,封晴的身世就这么光明正大摆出来,岂不是将她推入危险中?”
虞凌夜:“确实。”
“按理说,这行为会让封晴暴露在危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