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竟然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钱大夫只觉得脑袋一懵,浑身血液倒流,无尽的寒气从头顶灌入,巨大的恐惧支配下,他双腿跟灌了铅一样不听使唤,嘴巴也发不出声音来。
黑衣人并不认识钱大夫。
但,看钱大夫惊恐的样子,似是认识他。
在室内,他为了仔细观察谢莺眠,没有带帷帽。
若是被人认出来,多少有点麻烦。
黑衣人本不想在这种地方杀人。
但,比起麻烦,他更害怕暴露身份。
黑衣人动了杀意,他扔出一枚飞刀。
飞刀朝着钱大夫的心脏处袭来。
钱大夫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看着飞刀越来越近,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今天可能要死了。
太可惜了,青凰大夫给他的《伤寒杂病论》他还没看完。
早知道今日要死,昨天夜里就熬熬夜了。
砰!
飞刀精准地击中了钱大夫的心脏处。
力道巨大,钱大夫被创飞,“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钱大夫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他慌慌张张吹响平价医馆特用的哨子。
“来人,抓刺客。”
“对面茶楼,穿黑衣服的刺客,抓住他。”
黑衣人见势不妙,直接从窗子上飞出去。
张远张渚发现了黑衣人的踪迹,一前一后跟上去。
谢莺眠听到动静后往外看的时候,恰好看到黑衣人跳窗。
从黑衣人的身手来看,张远和张渚远不是对手,强行追捕可能会殒命。
“藏月,你去协助”
“妹宝,这黑衣人身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让我去。”岁岁自告奋勇,“我去追。”
“你?”谢莺眠蹙眉,“你的人设是吉祥物,要是被发现”
“我换个形态,谁能认出我?”岁岁道,“不跟你磨叽了,再磨叽下去黑衣人都跑了,快,找个空房间把我放出来。”
谢莺眠找了个空房间。
一个惟妙惟肖的纸人从空间里跳出来。
没等谢莺眠反应过来,岁岁已失去踪影。
谢莺眠: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岁岁是顶着纸人出现的。
那纸人的造型,是岁岁最珍爱的糙汉将军。
难以想象,岁岁顶着纸人四处乱飞会引起怎么样的轰动。
谢莺眠来不及吐槽。
她快步走到钱大夫的诊室里。
事情从发生到现在,看起来时间很长,实际上只过了不到两分钟。
钱大夫还在嗷嗷吐血。
一旁诊室的朱大夫正在给钱大夫把脉。
钱大夫见谢莺眠到来,摆了摆手:“院长,抱歉,让您担心了。”
“我,我命大,没死,就是有点吐血。”
他颤颤巍巍地拿出来一个明显变形的破旧铜镜:“也是老夫我命不该绝,被这铜镜救了一命。”
钱大夫非常感慨。
昨天下值后,他去给小孙子买肉包子。
包子铺掌柜掀开锅盖后,旁边一个年纪跟小孙子差不多大的小乞丐窜出来,抓起两个包子就跑。
掌柜气得要命,三两下追上了小乞丐,要打死小乞丐。
他于心不忍,替小乞丐付了钱。
掌柜在一旁劝阻,说这小乞丐经常来偷东西,附近的人都认识,是惯犯。
小乞丐听到掌柜喊他“钱大夫”,立马跪下来,求他救救母亲。
钱大夫这才知道小乞丐与母亲来上京寻亲,钱财被人偷走,母亲还得了重病,奄奄一息。
小乞丐没钱买药,也没钱吃饭,这才到处偷东西。
钱大夫心软,跟着小乞丐去了附近的桥洞。
也多亏他跟着小乞丐去了,要是晚去一天,那妇人必死无疑。
钱大夫给小乞丐母子找了个客栈,交足了一个月的住店钱和饭钱,又给他们买了新衣裳和草药。
今天一早。
他去客栈给那妇人把脉。
那妇人已醒过来。
她千恩万谢,将浑身上下最值钱的铜镜给钱大夫当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