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韫泽心知这些人见风使舵,却也不拆穿,只客气地招待。
柳霜序在内室听闻,对笼玉笑道:“可见夫君如今在朝中地位。”
——
祁家这般热闹,可一身破旧衣裳的陈玉筠却是满腔怒火。
她离了祁家,父亲嫌她无用,骂了几日便不再理会,她那些庶出兄弟姐妹日日折辱她,她实在受不了便又从南边逃回了京城,却没想到正好看到柳霜序孩子满月的这一幕。
她恨得牙根痒痒,犹豫再三还是来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深处,陈玉筠攥着破旧的衣角,站在潮湿阴暗的走廊里,铁栅栏后,宋夫人原本姣好的面容已显憔悴,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刀。
“你来做什么?”宋夫人冷笑一声,“来看我的笑话?”
陈玉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宋夫人,玉筠知错了!当初是玉筠糊涂,被他们蒙骗了”
“蒙骗?”宋夫人猛地抓住铁栏杆,指节发白,“你背叛我的时候,可清醒得很!”
“不是的!”陈玉筠抬起头,泪水混着牢房里的尘土在脸上留下道道污痕,“是他们故意做戏给我看的!是他们骗了我!”
“宋夫人,我知道你现在虽然在大牢里,可还是有自己的本事的,求你——求你帮我。”
宋夫人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你如今这副模样,倒像条丧家之犬。”
陈玉筠浑身发抖,却不敢反驳。
“我并非不能帮你,只是你能为我做什么呢?”
陈玉筠的额头抵在潮湿的地砖上,冰冷的触感渗入骨髓,宋夫人尖锐的笑声在石壁间回荡,像钝刀般刮着她的耳膜。
“抬起头来。”宋夫人突然命令道。
陈玉筠战战兢兢地直起身子,正对上宋夫人从铁栅栏间伸出的手——那曾经保养得宜的手指如今沾满牢狱污垢,却仍戴着那枚象征宋家权势的翡翠扳指。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宋夫人的手指像铁钳般掐住陈玉筠的下巴,“替我盯着祁家的一举一动,我自然会帮你报仇——”
陈玉筠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的将事情答应了下来,又断断续续地将柳霜序产子、祁家如何风光的事说了出来。
宋夫人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骇人。
“孩子?呵祁家最看重血脉”她突然抓住陈玉筠的头发,“去找祁老夫人!她每月初一十五必去大相国寺上香,明日正是十五,祁家又才添丁,必然会仍去大相国寺。”
“可姑母她恨透了我”
“蠢货!”宋夫人一巴掌扇在陈玉筠脸上,“你现在这副惨样,就是最好的敲门砖!记住,要哭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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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大雪初停。
祁老夫人的青绸马车碾过积雪,缓缓驶向大相国寺。
赵嬷嬷捧着暖炉轻声道:“老夫人,今日天寒,不如老奴代您去上香?”
“不行。”祁老夫人摩挲着怀里的长命锁,“安儿满百日了,这平安符得老身亲自求才灵验。”
马车突然猛地一顿——外头传来车夫的呵斥声和女子凄厉的哭喊。
“怎么回事?”祁老夫人皱眉掀开车帘。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