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的身体融为一体。每个人都在拼命向前倾着身体,双腿因极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每一步都深深陷入泥泞的河滩,又艰难拔出。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们剃光的头顶、凹陷的脸颊、嶙峋的肋骨间淌下,滴落在滚烫的土地上,瞬间蒸发。
“嘿——呦!嘿——呦!”
号子声嘶哑破碎,不成调子,更像是一种从肺腑中挤压出的、濒死的喘息。他们的眼神大多空洞麻木,仿佛灵魂早已被无尽的苦役榨干,只剩下机械般挣扎的躯壳。
韩队正的目光死死盯住纤绳。那并非结实的麻绳,而是由无数股破旧绳索胡乱拼接而成,磨损严重,处处是毛刺和裂口。可以想见,一旦崩断,那巨大的反弹力足以将人抽得骨断筋折。
“老哥,歇歇脚,讨碗水喝。”韩队正走上前,操着生硬的当地口音,向一名坐在不远处河堤上、抽着旱烟的老者搭话。那老者衣衫褴褛,眼神浑浊,脚边放着一只破旧的木桶和几个豁口的碗,似是给纤夫送水的。
老者抬眼看了看他们,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又很快被麻木取代。他努了努嘴,示意木桶。
一名老兵舀了碗水,递给韩队正。水很浑浊,带着一股土腥味。
“谢老哥。”韩队正灌了一口,状似随意地问道,“这船…看着真沉啊。拉一趟,能得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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