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渴望置对方于死地。她不会对小加兰留情了,易地而处,小加兰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相比之下,雷奥就宽厚得多,起码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fidel意识到教母不仅在试探他,也在试探雷奥。她欣赏雷奥的仗义和忠诚,即便无法让雷奥为她所用,她也不会为难这位掌权人,但如果雷奥同样出卖了小加兰,教母似乎没理由不处置她。说到底,教母最不喜欢的是贰臣。
“小加兰说,是您让我盯着雷奥女士,定期向她汇报雷奥女士的动向。她还给了我一笔丰厚的酬金。”fidel决定和小加兰统一口径。在教母面前自作聪明是个蠢到极点的主意,小加兰就是这样告诉他的,他由是也这样告诉教母。
房内的氛围格外焦灼,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然而克里斯却在门外自顾自地玩起来了。他换了套礼服,昂着头走进监控区域,在走廊中央停下脚步,面向摄像头的位置行屈膝礼,然后蹦蹦跳跳地转着圈儿跳舞。那疯子心情很好吗?他简直像个鬼,fidel咬牙。
“那么就按她的吩咐办吧。她给了你钱,你也收了,这是具有法律效力的雇佣关系,更何况你是她现在唯一的指望。”教母将写好的草稿递给他“背下来,一个字都不要错。”
fidel将草稿接在手里,睫毛为冷汗所迷,痛得发砂,但他不敢揉眼。他不敢动,他被可怖的荆棘丛困住了,他现在只能祈祷自己出色地完成教母的托付,以换取她的饶恕。
可是…就算教母饶恕他,他就一定能活下去吗?
显然,稿纸上书写的内容是个环环相扣的阴谋,他要代表小加兰和不久前活跃在高山半岛的那个狙击手谈判,怂恿特伦蒂暗杀教母,并许诺她明显不切实际的好处。如果特伦蒂答应,那么他的背叛和不忠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教母或许饶恕他,但图坦臣先生呢?唐古拉、安东、昆西和老普利希呢?如果特伦蒂不答应,又或许她一眼识破了这个阴谋,fidel猜测自己没办法活着离开那座湖边小屋,特伦蒂会把他的头切下来,扎上蝴蝶结送给教母。
“雷奥,你有什么异议吗?”教母套上衬衫,她活动僵硬的身体,紧缩的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弹响。
这女人。fidel手脚发麻,瑟缩着抖动不停。
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不告诉教母,小加兰原本就有暗杀她的企图,她重重加码、开出更优渥的条件,只不过是推动了这一切。
雷奥哈德·埃斯波西托,这个自尊自重的党首,她为什么不说话?直到现在,她都还在保护小加兰。fidel绞紧的喉管发出清脆的弹响。如果雷奥不说,那么他就要说了,他得向教母证明,自己自始至终所效忠的都是集团。
“教母,我没有异议。但我想,在fidel见到特伦蒂以后,小加兰会离开高山半岛,应该在此之前把她处理掉。”雷奥向她俯首“我向您保证,教母,我以埃斯波西托家族的荣誉起誓,您再也不会听到任何关于小加兰的消息。她会彻底从您的世界里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你知道你需要为此付出什么吗?雷奥。”教母的语声低下去“你要把个人情感置于家族利益之上吗?”
陷阱。
雷奥熟悉她的套路,她总是打着感情的幌子谈利益,用利益做遮掩谈感情。很多时候,她像个善妒且贪权的母亲,搂着自己的孩子问‘你更爱妈妈,还是爸爸?’雷奥根本懒得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由我处理小加兰是个利益最大化的选择,我愿意背上‘出卖朋友’、‘不可信任’的标签,退出权力的中心。如果您允许的话,我会接手加兰家族,将她们的不满情绪向内转嫁,一力承担。”雷奥极力向她陈述,试图取得她的认可“我已经因为燃气税的事情失去了高层的信任,小加兰叛变,必然会牵连我。为了家族的安危,我得激流勇退,埃斯波西托家的人得先活着,否则何谈什么利益。”
“好吧,雷奥,就按你的心意办吧。不过我要提醒你,小加兰是死了,不是逃了,你自己也得坚信这一点。”教母伸出手,雷奥亲吻她的手背。
“至于不信者,她们的命运将沉于燃烧火焰和硫磺的湖中,这是第八节。教母的语声很冷,稍一变调,就显得森严“你与她同舟共命。别让我失望。”
“我与小加兰将永远铭记您的恩慈。”
在这种时刻,雷奥不得不承认,教母拥有善良、宽容的美德,且从不以此要求她者,徒众故而敬畏她。
这是种高级智慧,尤其在秘密结社的环境中。她对不可预料其行为的人保持警惕、恐惧与评判,这是她作为生物的原始本能,然而她能够控制这种本能,迫使自己的大脑以不同的路径进行思考,她的怜悯、共情与宽容超越了最原始的欲望和冲动,超越了她自身的保险机制。她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可她仍然能够在结社中存活,甚至成为领袖,这难道还不能体现她的可怕之处吗?
说到底,长期博弈才是教母的舒适区。善良是集体演化的结果,当族群中大部分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