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浩大的要抢夺她,李景才发现自己其实有多么的懦弱。
难道如今在她心里,自己已成了个会拿她当棋子稳固江山,自私自利的男人。
见对方脸色变了,李幼卿强撑的镇定亦土崩瓦解,颤声道:“皇兄,你不要说。”
她脸色有些发白,道:“我愿意嫁给他,说服他归顺朝廷,若他一旦有谋反之意,我便以死明志。”
眼前李景红了眼睛,宛若一头即将暴露的狮子,李幼卿更加慌张,扯着他的袖子着急道:“哥哥,我是喜欢宣睿,但我也绝不会背弃你,你就让我嫁给他好不好!”
李景胸口一窒,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他抑制着不去碰她,一把甩开李幼卿的手,广袖拂落一地的棋子,噼里啪啦,如同星陨。
宫女太监惊恐的纷纷跪下,头都不敢太,大气亦不敢出。
“滚,都给孤滚出去!”李景咬着牙,冷声说道。
满室静谧,只余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内殿就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
“皇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李幼卿想要安抚李景的情绪,虽然不知从何说起,只想着先将对方当下的情绪压下去:“宣睿曾救过我的命,我感激他,彼此之间也足够熟悉,既然能对社稷有利能帮到父皇跟皇兄,那么让我嫁给他也没什么的。”
“你们彼此之间,已足够熟悉——”李景一字一句复述她的话,长久压抑的情绪,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什么叫做,已经足够熟悉——
像今日在御前那般毫不避嫌的拉拉扯扯,还是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在京中来来去去?!
“太子哥哥!”李幼卿惊呼一声,紧接着便再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那个自小便性子谦和温柔,待自己如至亲的兄长,此刻正一只手牢牢掰住她的下颔,欺身上来将她紧紧压在桌上。
君子如月,不可亵渎?
这是民间思春少女私下里形容太子的话,曾传入李幼卿的耳朵里。
当时她深以为然,认为皇兄x就是紫禁城里的月亮,还跟身旁的紫苏悄悄开玩笑道:“君子如月,何人可掇?”
也不知哪位高门贵女,能被选为太子妃,做她的嫂嫂。
能被皇兄看上的女子,必定是极尽完美。
怎可能如自己这般——
生父不详,流落大漠,满身污秽。
内殿的帐幔不知何时垂落,珍宝架上的烛火噼啪作响,与衣裙被撕裂的声音几乎相融。
“妹妹,你刚才说,孤想让你,嫁,给,谁?!”李景一字一句,压着她,凑近了,盯住她的眼睛问。
这么多年,他处心积虑将对方护在自己羽翼之下,压抑着内心悸动,不忍触碰一点点,却每夜都入梦来的皇妹啊——
怎么就突然跟一个西北蛮子相熟了呢。
他只恨造化弄人——
两年前他几乎差一步就成功了,就能让她改头换面来到自己身边,只等他登基就能名正言顺成为他的皇后。
他精心呵护长大的小姑娘,怎么会只让她做一个妾室,或者没名没份的跟在自己身后。
“你跟着孤,不好吗?”他已经被对方那几句言语,刺激得完全上头,加之白天在御前,锦太傅明言要将她嫁给宣睿。
李景近乎失智的死死压着她,灼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右手手指在她胸前轻轻一扯——
李幼卿下颔骨仍被他握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倔强的睁大双眼,大颗泪珠含在眼里,却绝不往下掉。
她不信,这是她一直信赖的兄长能对她做出来的事。
曾经她以为,就算天塌了皇兄也不会伤害自己。
可是近年来他究竟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那些有关于她并非父皇亲生女儿的流言蜚语,正是她的好皇兄在背后散播,还有当初要将她卖给镇北王的事情,也是皇兄一手安排,目的就是偷龙转凤安排她假死,然后将她当一只金丝雀般养在他打造的笼子里。
她是人啊,不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要来强迫她,操控她的命运。
她甘愿为皇家牺牲,甘愿做父皇跟皇兄的棋子,这难道还不够吗?!
望着太子疯狂扭曲的面庞,她脑海里突然升起一个奇异而可怕的念头。
如果说,她是父皇的亲生女儿,那么他是不是依然——
疯了,真是疯了!
李景已经扯开她的衣襟,低头吻了上去,鼻端熟悉的馨香让他神志越加疯狂。
他悉心呵护长大的女孩,怎么能够和别的男人亲近,怎么能嫁给别人为妻,给别的男人生子。
正在李幼卿绝望的时刻,殿外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太子亲卫匆匆跑过来报:“殿下,宣都统带兵杀进过了,已经包围了紫禁城,属下们已快抵挡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