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便听闻人锋立刻又转向洛子期,语气多了几分不容置喙:“带你师叔回去,这里交给老夫,定会给众人一个交代。”
洛子期目光在气氛略显不对的二人之间转了一圈,沉思片刻后拱手,试探问道:“盟主办事,晚辈自然放心。只是这二人与我等有不共戴天之仇,此番扬州之行本就是为他们而来,我们想等真相水落石出,再做了断。”
闻人锋那布满厚茧的指尖微微蜷缩,迎上洛子期清澈却坚定的目光,忽然长叹一声,声音低了几分:“老夫知道了。”
林行川见状不再多言,悄悄攥紧了手心的玉佩碎片,撑着桌子起身,朝闻人锋拱了拱手:“那此事便托付给盟主了,眼下众人皆中了迷药,至于是否有毒还不清楚,晚辈总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还望盟主多加提防。”
闻人锋摆了摆手,没再言语。
一旁的无雨却乐呵呵地插了话:“小川你先顾好自己!拖着病体瞎折腾像什么话?你是没听见先前闻人兄怎么数落你……哎,你扯我袖子做什么,还不让我说了?”
林行川瞧得出无雨是故意插科打诨,于是顺着他的话头,朝他们点头致意,笑道:“晚辈记下了,定会好生休养。”
踏出酒楼时,扬州城已浸在夜色里,长街上却依旧灯火如昼。
今日是中秋,满城人都出来赏月游玩,丝竹声、笑闹声顺着风飘过来,与酒楼内的凝重气氛格格不入。
“就这么把人交给盟主了?”柳潇潇快步跟上,语气里满是不解,“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才捉住他们,就不管了?”
洛子期没接话,转头看向身侧的林行川。
林行川感受到他的目光,垂眸盯着手中那枚银白面具,原先用来掩人耳目的物件,如今也不需要了。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表面,思忖片刻,语气平淡道:“倒也不是彻底不管了,但盟主的意思也很清楚。江湖众人之所以推举出一个盟主,正是为了此类事情。岑河他们此番召集这么多江湖豪客共聚一堂,又暗中下了迷药,其中牵扯到的,早已不止是私人恩怨,而是整个江湖的事情。”
“江湖要不太平了。”
一直沉默的莫越洲忽然开口,话音刚落,便与洛子期对上视线,二人眼中的沉重如出一辙。
“那两个家伙不过是两枚棋子,败露了就当替罪羊。”阿箬跟在最后头,语气懒洋洋的,却带着几分锐利,“这幕后之人野心不小,也够狠得下心,你们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众人走着走着,已经走到一处较为清冷的街道,周遭只剩下脚步声和远处的喧嚣。
柳潇潇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寒意,小声道:“幸好我爹他们没来,不然真出了事……对了,他们既然想布这么大的局,为什么偏偏绕开了青云剑派和药王谷?我可不信他们做局陷害整个江湖,会特地放过你们。”
洛子期望着前方明明灭灭的灯火,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不好说,或许是想栽赃嫁祸,也或许是做贼心虚。”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洛子期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眉梢一挑,扭头看向最后阿箬,好奇问道:“你先前说,是有人帮你混进酒楼的?你可知道是谁?”
“不认识。”阿箬摇摇头,眼珠子微微上抬,似乎是在回忆,缓声道,“我听人说起这琴剑宴,正门不得进,于是偷溜后院时撞上的那人,若是我没看错,那人当时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我随口安慰了两句,他便问我是不是迷路了,我骗了他,但他真信我,就带我进去了。”
“倒是巧了。”洛子期若有所思,“回头得找机会好好谢人家。”
“你说的是,所以当时我就问过他的名字,还挺好听。”阿箬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他说,叫他守静就行。”
“守静?”
林行川忽然抬眸,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