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荻反应过来,吕科已化作一道龙卷风,消失在巷口。
江荻:“…………”
这逼。
江荻把那块碍事的砖头扔在墙根,将烟揣进兜里,钢管一甩大步迈向台球厅。
手拉着卷闸门用力往上一抬,门“唰”地开了。
室内的光流泻出来,江荻被晃的眯了下眼,待视线变清晰后朝里看去——
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倚在球案前,背对他擦一支台球杆。
空气中烟味弥漫,眼前像蒙了团雾。
陆是闻一手撑杆,另只手拿着绒布,袖扣被他解开规规矩矩挽起,露出骨节分明有力的手腕。
听到动静,他微微侧身向后看,整个人逆于灯下,表情很淡。
擦杆的动作稍停,就这么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与江荻对视。
明明身处杂乱的环境内,却又好像置身事外,带着种格格不入的矜贵。
江荻握钢管的手悄然松了松。
还行,没被打残。
后半生不用卧床了。
他把钢管扔到一旁,一言不发朝陆是闻走近。
薄窄的眼皮半耷着,脸上是惯有的冷漠。
到了跟前,江荻的目光在陆是闻和他手上的球杆间打了个来回,回到陆是闻脸上。
“他们留你打扫卫生?”
语气不咸不淡。
陆是闻迎着江荻的眸子,顿了下:“不是,我自己主动…”
“至于这么害怕么。”江荻见陆是闻不敢承认,以为他怂了,心里莫名窜起鬼火。
他将陆是闻手上的球杆夺过,往旁边一丢,冷声道,“长这么高个子,为了晾衣服方便?”
陆是闻不语,他猜到江荻大概误会了什么,但也没急着反驳。
江荻还在数落:“告诉过你我们这儿乱,让你放学喊你妈来接,偏不听!被劫了纯属活该。”
“……”陆是闻稍稍垂眼,片刻再次掀起,平和地说,“我妈出差了。”
“你家司机呢。”
“也出差了,跟我妈一起,家里只有我自己。”
很好,一个浑身名牌的外地独居仔,你不被劫谁被劫?
“你怎么在这儿。”陆是闻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