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岁拂月猛地从床上坐起,她的大脑嗡的一声,停止了思考,虽然她平时就很少思考吧。
维斯塔死了。
怎么可能?
几个小时前,她还被那个男人按在橡树下,感受着他霸道而又温柔的吻,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岁拂月说不上来的味道仿佛还残留在她的唇齿之间。
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他掐着她下巴时那不容抗拒的力道……一切都那么真实。
他怎么会死?
“他…怎么死的?”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系统沉默了几秒,然后,它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气,如实回答道。
【被玩家杀死的。】
玩家……
是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虎牙男,还是那个总是冷冰冰看人的眼镜男,或者说是那个黑皮肤的高个男?
总不能是那两个没有维斯塔高的女生吧?
也不是没可能。
小修女在床上咬着手指头脑风暴中。
而此时,在走廊另一端的客房内,三个男人正各自占据着房间的一角,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最终,还是沉淮最先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他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此刻笑容已经完全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凝重。
“存活七日而已,”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们不觉得,这个任务过于简单了吗?”
他的话让秦逐舟和顾言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沉淮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我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个副本的难度,绝对不止a级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窗边向外眺望的顾言,突然愣住了。
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
“楼下围了好多人。”
他们几个人立刻警觉起来。
只见教堂前那片空旷的庭院里,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几位神父和教堂外的医护人员。他们围成一个圈,窃窃私语,脸上都带着惊恐和不安的神色。
那压抑的气氛,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教堂。
他们几个交换眼神,看了眼挂钟——九点四十一,距离十一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他们打算下楼看看。
他们三个走下楼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漂亮得有些不真实的小修女。她也站在人群之中,但与其他人的交头接耳不同,她只是安静地有些失神地站在最外围。
人群的中央,一块粗糙的白色麻布,盖着一具人形的物体。布的边缘,渗出了一片暗红色的已经开始发黑的血迹。
他们走上前,向旁边一个吓得脸色发白的神父询问过后,终于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是维斯塔。
更简单来说,是岁拂月的情夫,是她“背叛”教堂的人证所在。
岁拂月站在人群的外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几乎要将那柔软的唇瓣咬出血来。
她不敢凑过去,她怕自己一看到那块白布,就会控制不住地流泪。
她更怕,有人会发现她和维斯塔之间那不可告人的关系。
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她只能用力地绞着自己的手指,用疼痛来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不能露馅。
沉淮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个可怜的小修女身上。
他看着她那副强忍着悲痛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混合着怜惜和快意的复杂情绪。
他嘴角的笑意浅浅地浮现出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恶意。
他用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侧过头,对着秦逐舟和顾言,用一种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酸溜溜的语气说道:“这不是那个……”
“小修女的情夫么。”
秦逐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着那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表情严肃。
“昨天不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死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凝重,“能是谁杀的。”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沉淮和顾言的脸上一一扫过。
“下午你们两个,好像离开了教堂几个小时。”顾言适时地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他指的是今天下午,秦逐舟和沉淮一起尾随岁拂月的事情。
“诶诶,别想着污蔑人啊,眼镜儿。”沉淮冷笑道,“我们两个可是互相监视,谁也没机会动手。倒是你,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不是更加证明……你有嫌疑?”
秦逐舟看着顾言,不置可否。
三个人心怀鬼胎,彼此猜忌,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在确认完死者身份后,医护人员就要将维斯塔的尸体抬走,送回他的家里让家人安置。
一滴滚烫的泪珠,终于挣脱了眼眶的束缚,顺着岁拂月苍白的脸颊滑落,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