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
程不辞忘记了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过的,部分进化人类学家和进化心理学家认为,人与人之间,唇对唇接吻是一种默认性、适应性的行为,初吻更是会被视为一个里程碑、一次成年礼,是成年性生活的开端。
他和谢嘉遇的初吻并非发生在此刻,比不上现在的激烈汹涌,第一次亲吻总是羞涩的、生涩的,是一个很简单的接唇吻。
“哥,程不辞……”
谢嘉遇很少会叫他的名字,程不辞听得最多的称呼就是“哥”,然后是“同桌”,刚认识时,谢嘉遇总会礼貌地喊他“程同学”。
其实相比叫名字,他更喜欢谢嘉遇叫他“哥”,或者“程同学”,因为名字对一个人的心理和行为有一定的影响,他不喜欢“不辞”这两个字,太刻意强调个人在道德和正义面前不容拒绝的责任感与使命感。
谢嘉遇一只手往程不辞腰下探,手绳擦过程不辞的皮肤,“程不辞,我们……”
“不可以。”猝然惊醒的一声。
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其中一方的迅速退却而拉远,程不辞有些懊悔地捋了一把头发。
主动邀请却惨遭拒绝,谢嘉遇难免觉得难堪和不忿,拉起被子一角气呼呼地将自己卷成春卷,“我生气了!”
生气总比最终酿成大祸要好。
程不辞站起身,看着床上那一大团疙瘩道:“我下楼拿壶热水。”
他很快出了门,房间内的谢嘉遇听到关门声后恼怒地坐起身,朝门板砸了一只枕头。
再回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程不辞进门时看见了过道上的枕头。
谢嘉遇的心情自然还没恢复,这会儿游戏打得异常激烈。
“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程不辞给谢嘉遇倒水的手一顿,过了会儿他问:“我要是真跑了呢?”
谢嘉遇眯起眼看向程不辞,“把你抓回来浸猪笼!”
“……还好外面雨势大,躲过一劫。”程不辞将水递给谢嘉遇,谢嘉遇没接,就着他的手势喝了一大口。
程不辞又问:“谢嘉遇,你准备什么时候睡?”
谢嘉遇反问:“你困了?”他看一眼时间,“才十一点,还早着呢。”
程不辞将杯子放回去,谢嘉遇将他拉上了床,“这游戏有双人模式,我这一关就是打不过去,哥,你帮我打。”
“打通关就睡?”
“哈,哥,你怎么那么想让我睡觉?”谢嘉遇退出后开了双人模式,继续道:“我现在一想到你刚才拒绝我那事儿就气得睡不着,除非干点别……”
“少贫嘴。”
“切。”
这一关的boss属实难打,两人打了近一个小时才通关,谢嘉遇连打两个哈欠,“打得我眼睛疼死了。”
“现在能睡了?”
“睡睡睡,这就睡,几点了?”谢嘉遇关了投影仪。
“差两分钟就明天了。”程不辞将投影仪收走放到桌子上,外面的雨似乎是停了。
“停了好……好哇,说不定明天会出……出太阳呢。”
程不辞将阳台门关严,转身时被窝里的谢嘉遇已经表现出十足的困倦,但似乎是想等他,上眼皮和下眼皮这会儿架打得正激烈。
程不辞慢慢走了过去,伸手把床头灯摁灭了。
房间的窗帘没拉,附近公园的部分灯光打进来,室内并不昏暗。
谢嘉遇眼睛彻底闭起来了。
海滩上有人在庆生,零点一过,一声清脆的“生日快乐”飘进了房间。
谢嘉遇也因为这一声吵得睁了眼,他看到程不辞直挺挺地站在床畔,几乎是无意识地伸出了手,一根手指勾住了程不辞的尾指。
极轻的扯动,程不辞却被扯得弯了腰。
谢嘉遇喃喃地问出声,“哥?你去……”只是话没说完,他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谢嘉遇恍然感到左眼皮上一瞬温热,还有些痒,不过那道温热很快就被一个稍微冰冷的物体抚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