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你辛苦了。”
很客套的回复,陈檐之挂断电话,心里却仿佛被人扔了一颗小石子,小石子顺着她的血管在体内流窜,让她浑身不自在。
病人的姐姐很快赶到了,是个明艳的美女,眉眼张扬,五官精致,栗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像撒着焦糖,包着朗姆酒的甜点,好看又迷人。
“我来签知情同意书。”她的额头沁着薄汗,她伸手将头发拨到耳后,陈檐之这才注意到她中指上的素圈戒指。
陈檐之顿了一下,她收回了目光,然后有条不紊地安排急诊手术。
病人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术前检查,陈檐之和其他科室值班的医生会诊之后,确定无法进行微创手术,必须要开腹,陈檐之很快换好了手术服。
麻醉师评估患者的意识和瞳孔,量好了血压,心率和血氧饱和度后,已经将患者麻醉完毕。
“接下来交给你了,小姑娘。”麻醉师朝陈檐之点了点头。
陈檐之接过了护士递过来的组织钳,她剪开腹直肌腱膜,分离相关的神经,旁边的二助用拉钩拉开腹腔。
陈檐之按照顺序探查腹腔,这个病人地腹腔积血过多,她花了很长时间吸取腹腔血液,但一直有新鲜血液产生,而且位置不在脾区,情况变得复杂起来。
陈檐之并不慌张,她遇到过很多危险的情况,已经变得抗压起来,她再也不是那个被拒绝之后回家哭的不能自己的高中生了。
她结扎好脾动脉,将一部分的出血暂时止住,陈檐之开始探查其他的出血点,她很喜欢这种专注的状态,这会把她从过往回忆中解救出来。
如果现在在家,她也睡不着,她会控制不住地想起沈南遇,有的时候,她会怀疑,她真的已经从高中毕业八年了吗?那为什么那些记忆她记得那样清楚,就像在昨天一样?
为什么沈南遇一出现,她的目光就会锁定在他身上?可惜她喜欢的人永远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况且她还喜欢沈南遇吗?陈檐之不知道。
这个急诊手术进行了接近十个小时,她找到了其他的出血点,一并将它们缝合完毕,等到手术结束,陈檐之脱了力地靠在墙上。
病人的情况平稳,至少性命无忧,陈檐之长舒了一口气。
但接下来的事情更让她头疼,她需要出去和病人家属沟通,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擅长这些。
“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手术室门一打开,病人姐姐就冲了上来,神色慌张。
“手术很成功,但接下来几天是关键时期,病人会住在重症监护室。”陈檐之向后退了一步,“这段时间,家属的手机一定要保持畅通。”
“那就好,那就好。”
病人姐姐一下子哭了,她捂着脸,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陈檐之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肩,试图安抚,她不想她那么难过,但在余光中,她似乎看见了远处沈南遇的身影。
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她没有朝那里看一眼,可是她就是知道他来了。
陈檐之并不想和他见面,她喜欢了他那么久,现在却只能说一些无聊的寒暄。
那她宁愿不要这种寒暄,她可以不说话,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陈檐之收回了手,她转身,从工作电梯直接回到办公室,她的大脑皮层呈现出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明明很累,但是仍无法休息。
她又想起了沈南遇,自从高考之后,她与他并没有见过面,他去德国读慕尼黑大学,学理论数学,陈檐之以为他会学物理的,毕竟他在数学课上总是喜欢刷物理题。
对于他的喜好,陈檐之总是猜错,就像她误以为他喜欢自己一样。
陈檐之去了北城读医,北城到慕尼黑直飞需要十个小时,最早的航班迎着阳光抵达德国,她一次都没有买过这架航班的机票,但她无数次浏览过航班信息。
她知道经常执飞的那一架飞机机舱很旧,现在已经快要退役了,飞机餐不好吃,但航班几乎很少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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